程央宁漂亮的眸子眨了眨:“匕首不锋利,留着好像也没用。”
谢衡漆眸睨她:“太过锋利,容易误伤自己,四小姐不怕吗?”
程央宁拔了刀鞘,刀刃在微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满眼都是喜欢。
“可我觉得它很漂亮。”
她眉眼弯弯,主动迎上谢衡的视线,眸子里满是真挚的欢喜,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好似在讨要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手中匕首无意识地转动把玩,纤细白皙的手指与冰冷的刀刃形成强烈反差,好似懵懂的小白兔扛了一把大刀。
谢衡收回手,正襟危坐。
程央宁拿着匕首递给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舍:“表兄若是不舍,我也不会强求,还是还给表兄吧。”
她将刀尖对向自己,把刀柄递过去,意义不明,忽然撞上谢衡探究的眸子。
心里一晃神,手中匕首快速滑落,刀锋划破手臂肌肤,带出一道口子。
血珠争先从伤口里沁出,汇成细线,很快染红了衣袖。
“啪嗒”一声,匕首掉落在石桌上,在寂静的夜晚尤其响亮。
程央宁闷哼一声,眉头蹙着,另一只手下意识抬起。
胳膊忽然被拂开,受伤的手腕被扣住放在石桌上,撩开半截衣袖。
声音略有些冷:“别动。”
鲜红的血珠顺着胳膊滑下,在石桌上染了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程央宁“疼得”不敢挣扎。
青从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囊,将止血药和白色棉绷带放在石桌上,偏过头不敢看。
谢衡撕了一截绷带去擦胳膊上的血迹,察觉耳边隐忍声,不禁放轻了动作,快速撒上止血药,用绷带包扎好。
“伤口不深,这两日莫要见水。”
程央宁像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多谢表兄。”
谢衡放轻语气:“它太锋利,不适合你。你若是当真喜欢,我回头寻个轻巧的给你。”
便当作帮他寻回九州堪舆图的报酬。
程央宁抬起头,眼神坚定:“可我喜欢这个。”
谢衡把石桌上的匕首合上刀鞘,推到她面前,声音里没什么起伏。
“你若实在喜欢便收好,莫要伤了自己,亦不能拿它做坏事。”
程央宁眸光动了动,像得了饴糖的孩童,用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匕首。
她望着谢衡离开的背影,眸子平静无波,手中匕首好似一截枯枝般在手中熟练把玩,微微勾唇。
她很清楚,谢衡看出了破绽。同时也很清楚,谢衡愿意将匕首交给她,便说明不屑于多管闲事。不是说谢将军不近人情吗?这一炸,让她清楚了很多事情。
谢衡走在小径上,身边的青从不解地问道:“主子不是来问罪四小姐的?”
那把匕首分明就是插在嬷嬷胸口的那把,四小姐不仅拿了主子的匕首,还差点惹出祸事。
主子应该审问她一番。
谢衡面色无波朝自己院子里走,“她想要便给她吧,当作报酬。”
原来的住处一直留着,在姑母的院子旁边,他偶尔会宿在伯府。
对于程央宁,不过是只会耍心机的小狸猫,只要没有涉及到姑母,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子今晚不回去了吗?”青从习惯性摸了摸脑门。
谢衡道:“天色已晚,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回府。”
青从有些理解,但不多。
两座府邸之间只隔了一条街,一刻钟便回到府上了。平日里这个时辰,主子还不一定休息。
*
程央宁睡了个好觉。
长乐苑的榻舒服,被子也舒服,竟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昨日的丫鬟将她带到长乐苑后便离开了,院子里只有两个洒水丫鬟。
显然昭示着不受待见。
她习惯了一个人,从带来的包袱里特意寻了件洗的发白的襦裙换上,长发轻挽,依旧是一支素钗。
梳洗过后,去了趟永寿苑。
昨日程老夫人气得够呛,身边的嬷嬷定会端来安神汤,也不知现在醒来没。
孟婉君几乎一夜未眠。
一脸疲惫地坐在永寿苑。
程央宁到永寿苑时,程老夫人刚从里间出来,显然是刚起身不久。
孟婉君瞧见人来,不满地冷哼一声:“当真是不知礼数,日上三竿才来请安,府上学的规矩都忘了?”
程央宁朝主位福了福身。
一脸无辜地看向孟婉君:“夫人见谅,昨日宁儿被吓到了,几乎一夜未眠。清早来了趟永寿苑,站在院外瞧见没什么动静,宁儿怕打扰祖母休息才回去的。”
她又关心问道:“夫人也一夜未眠?”
孟婉君还不至于为了一件小事去查证什么,只要能让孟婉君心中不爽,她便开心。
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孟婉君被戳中心事,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谁一夜未眠?我昨晚休息的很好。”
程央宁松了口气:“那便好,我还以为夫人和宁儿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话锋一转:“三姐姐倒是受了苦,跪在祠堂也有一夜,怕是膝盖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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