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呢?那个让你找剑的。”嬴无疾冷冷接口,手指依然无意识地轻叩着桌上的剑柄。
“另一位神人……”倪胡子脸上露出更深的恐惧,“他出现时仿佛带着一股黑气,穿着深紫色的长袍,面容看不太真切,但威势极重,让人不敢直视。他只说,找到这柄‘陨星’剑,或者持剑的人,让我们‘请’他去长城之外。他说……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张天落皱眉。
“是,他是这么说的。还说……长城之外,才有真正的答案。”倪胡子努力回忆着。
张天落心中念头飞转。清宁和秦始皇果然目的不同。清宁似乎改变了目标,意图不明;而秦始皇(或可能是其他知晓内情的人)那个所谓的“紫衣神人”是否就是秦始皇本人?还是另一个知晓穿越秘密的存在?
“有点意思。”张天落灌了一口酒,咧嘴一笑,看向倪胡子,“你说,我要是把你捆了送去给那位女神人,说就是你耽误了事,她会把你怎么样?”
倪胡子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脸色煞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起来起来,开个玩笑嘛,瞧你吓的。”张天落摆摆手,语气随意,却让倪胡子更觉高深莫测,“你这地方不错,酒肉也还行。我们兄弟几个赶路累了,就在你这歇歇脚,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是小的的荣幸!”倪胡子如蒙大赦,连连磕头,“小的这就去给各位大人准备最好的房间!”
倪胡子连滚带爬地退下去张罗了。
聚义厅内暂时只剩下张天落五人。
“你怎么看?”张天落看向嬴无疾。
嬴无疾眼神锐利:“清宁姑娘此举反常。而那个紫衣人,目标明确,就是我。长城之外……那里是我的来处,也是‘奔命’的终结之地。让我去那里,或许是为了……”
有些话他不能明说,张天落也明白。
昙花轻声道:“桃花源……我曾听闻过一处秘境,传说与此同名,然飘渺难寻。清宁姐姐为何要约在那里?”
玄矶子拂尘一摆:“福祸相依,真假难辨。此番抉择,关乎去留,更关乎生死存亡。”
黑土童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说人话嘛!依我看,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桃花源。”
张天落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先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然后嘛……”他压低了声音,“倪胡子这种人,吓破胆的时候最好用,正好敲他一笔。”现在的张天落已经有了回去的可能,眼前当务之急是把昙花先送回去,他还是想见墨寒子一面,长途漫漫,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的,何况他还不能得罪黑土童——没有黑土童,他可找不到墨寒子。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连绵的远山和明暗交织的天际,墨寒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张天落咀嚼羊肉和喝酒的声音。火光跳跃,映照在几人神色各异的脸上。
嬴无疾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指尖依旧轻叩剑柄,发出规律的轻响,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我要去长城,昙花安全送回就靠张兄弟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毕竟那紫衣人要找的是他,或者说,是他的剑和他的命。
昙花微微蹙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那嬴大哥,你呢!”
“我或许要留在这里了。”嬴无疾像是有着百般的忧虑。
“想法太多未必是好事。”黑土童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桌面的油渍,嘟囔道:“长城外,听着就宽敞,适合埋人!”她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嬴无疾,似乎很期待他去长城然后打起来。
玄矶子拂尘轻扫,仙风道骨依旧,缓缓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两路皆非坦途,抉择在于本心。张道友,你意欲何为?”他将问题抛回给了张天落。
张天落将最后一口肉咽下,又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眼中闪烁着精明而务实的光芒:“急什么?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至于去哪……”他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盘缠!是路费!倪胡子这头肥羊自己送到嘴边,不狠狠榨出几两油来,对得起他刚才那顿磕头吗?”
他目光扫过几人,最终落在黑土童身上,嘿嘿一笑:“姐,咱们去找墨寒子,山高路远,没银子可寸步难行。总不能一路都靠您老人家‘种’出吃的来吧?也得买点好酒好肉孝敬您不是?”
黑土童一听“好酒好肉”,眼睛更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要很多很多银子!买最大的烤羊!最烈的酒!”
嬴无疾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似乎对张天落这种时刻不忘捞好处的作风有些无语,但并不反对,他也需要些补给。
昙花和玄矶子对视一眼,也默认了。他们并非贪财之人,但也深知世俗之中,无钱难行。
计议已定,张天落扬声喊道:“倪胡子!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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