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落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椎急速窜起,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直刺灵魂深处的冰寒。在岑溪童落子的那个瞬间,棋盘上方的空气竟微微扭曲,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波纹,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搅动着周遭的气场。
“这哪是下棋,分明是精神攻击吧?”他暗自咋舌,却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嗡鸣。那嗡鸣声初时细若游丝,渐渐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裹挟着无数细碎的低语,仿佛有千万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却又听不分明具体内容。
他甩了甩头,试图集中精神,却发现视线越发模糊。那个圆脸女孩的笑容在他眼中似乎变得格外明亮,像是一轮诱人沉沦的明月,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光芒。他隐约觉得不对劲,但思维却像陷入泥沼般迟缓。“怎么回事...我这是爬山太累了吗?”他迷迷糊糊地想道,没注意到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光芒,那光芒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猫儿在玩弄掌中的老鼠。
“凝神。”孙念宁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只手轻轻按在他背上,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涌入体内,沿着经脉游走,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那力量如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所到之处,寒意尽消。
张天落猛地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精神状态极不正常。他警惕地看向那圆脸女孩,却发现她正天真无邪地眨着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发生,那纯净无邪的模样几乎让他怀疑刚才的感受只是错觉。然而当他仔细看去,却捕捉到那双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诡异流光,如同深潭中游动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等待着猎物上钩。
“小心那个姑娘,”孙念宁低声道,声音中带着少有的凝重,“她修的是惑心之术,能够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人的心神。这种术法极为阴险,如同温水煮蛙,待你察觉时,往往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张天落背后渗出冷汗。从一上山开始,那女孩就一直在悄无声息地影响他的神智!他咬牙稳住心神,暗中掐了自己一把,以疼痛保持清醒。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那刺痛感让他暂时摆脱了那种昏沉的状态。
棋盘上,黑白二子已布下十余手。孙又左应对虽稍显迟缓,却步步稳扎稳打。黑棋稳健守角,布局严谨,如在汹涌波涛中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然而任谁都看得出,他小小身躯正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面对岑溪童一波强过一波的精神压迫,显然已十分吃力。每一子落下,都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
“我必须守住,”孙又左咬紧牙关,手指微微颤抖地拈起一枚黑子,“墨星姐相信我,我不能让她失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坚毅,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意志,在重压下愈发璀璨。
岑溪童攻势越发凌厉,白棋如疾风骤雨般击落盘上,每一子都带着逼人气势。棋盘上方空气扭曲得更明显,甚至隐约泛起细微电光,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他嘴角勾起冷笑,心中盘算:“不过如此,再有三手,必教你心神失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狩猎者的自信与残忍,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手崩溃的模样。
“这不科学...”张天落看得目瞪口呆,同时分神抵抗着圆脸女孩无形的精神侵扰。他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那女孩的笑容越发诡异,仿佛能直接穿透他的意识。“下棋下出特效来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可这也太夸张了!”他心中大骂,同时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让他再次清醒。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却让他神智为之一清。
就在岑溪童即将落下第十六手时,一直沉默观战的李从嘉忽然轻声开口:“溪童,莫要轻敌。”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岑溪童动作微微一滞。皇子眼中掠过一丝忧虑——他看得出,溪童已动真怒,这不利于掌控棋局。作为南唐皇子,他深知魂弈的危险性,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岑溪童不满地瞥了皇子一眼,但仍稍稍收敛攻势,改为一着较为平缓的拆二。张天落注意到李从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似是担忧又似是无奈。“他在担心什么?”张天落暗忖,同时感到那圆脸女孩的精神压力忽然增强,差点又让他失神。那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卷入意识的深渊。
战局渐陷胶着。孙又左虽棋艺精湛,却在岑溪童的精神压迫下思考愈久,脸色也愈见苍白。墨星紧攥孙念宁衣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棋盘,小嘴微微张合,仿佛在无声地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努力思索破局之法。“又左,坚持住,”她心中默念,“他攻势虽猛,必有破绽...”她的眼神异常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凝聚在那方寸棋盘之上。
第二十七手,岑溪童忽露一丝狡黠笑容。他拈起一子,不落众人预料之位,而是轻点棋盘上方三路。此子落下无声无息,却令整个山顶空气霎时凝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幻象杀局,看你怎么破!”他心中冷笑,这一手是他苦练已久的杀招,专攻对手心神,能够唤起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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