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1000的身体表面泛起一阵水银般的涟漪,瞬间从控制室内消失。下一秒,它已经出现在纽约小巷的入口。
少年看到突然出现的T1000,惊恐地后退一步,悬浮的金属物体瞬间失控,朝着T1000砸了过来。
T1000没有躲闪,也没有反击。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金属碎片撞在自己身上,然后滑落。它的身体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银,吸收了所有的冲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少年愣住了。
T1000缓缓开口,它的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不再是标准的电子合成音,而是模仿着林墨年轻时的语调,温和而平稳。
「你好。」
少年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T1000继续说道,「你的能力,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你想控制它,但它不听你的话。」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T1000伸出它的右手,掌心向上。它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年。它的数据库里有关于心理学的全部知识,但它没有使用任何心理干预技巧。它只是在……模仿。模仿林墨当年对孙皓说过的话。
「不要害怕它。试着感受它,而不是命令它。它是你的一部分,就像你的手,你的脚。你不会命令你的手去握紧拳头,你只是……想。」
T1000的声音不大,却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少年看着它那双毫无感情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慢慢地,颤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那些悬浮的金属物体,也随之缓缓落下。
少年抬起头,看着T1000,小声地问:「你……是谁?」
T1000沉默了片刻。它的程序库里有无数个身份可以回答:墨月集团高级执行官、异能者管理局顾问、全球安全系统监察者……
但这一次,它选择了一个全新的答案。
「我是一个……守护者。」
说完,它的身体再次化作水银般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渗入地面,消失不见。只留下少年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小巷里,感受着体内那股狂暴力量逐渐平息,第一次与它建立起一种奇妙的联系。
回到中央控制室,T1000重新站在控制台前。屏幕上,纽约的那个红色标记点已经消失。它没有向上级部门报告,也没有记录这次行动的具体细节。它只是在自己的个人日志里,用一行全新的代码,记录下了这次事件。
【行动日志:纽约,布鲁克林区。事件类型:非常规。处理方式:人性化沟通。结果:威胁解除,目标情绪稳定。自我评价:有效。】
它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逻辑和程序。但它能感觉到,在它的核心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它依然是一台机器,一个武器。但或许,它也可以成为一个……守护者。
就像它的主人那样。
T1000的光学传感器,第一次没有聚焦在冰冷的数据上,而是望向了窗外。窗外,是万家灯火,是它需要守护的、由无数个像那个少年一样的生命所构成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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