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盘山深处,黑风寨的聚义厅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烛火在风口中摇曳,将墙壁上悬挂的骷髅头挂件映得忽明忽暗,骷髅眼窝处积着的黑灰,像凝固的血痂。了尘坐在主位的黑木椅上,指节泛白,捏着一枚碎裂的传讯符。符纸边缘沾着的血渍早已发黑,却仍能看出是血杖长老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魂力寄出的讯息。
“废物!两个心腹,连颗灵珠都护不住,还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了尘猛地将传讯符摔在青石板上,符纸触地瞬间化作灰烬,被他周身翻涌的黑气卷得漫天飞舞。聚义厅内的烛火被邪气冲得左右乱晃,站在下方的邪修们齐刷刷低头,没人敢抬头看他。谁都知道,教主此刻的怒火,足以将活人炼制成魂奴。
黑煞被林异生擒、血杖长老身死的消息,早已通过寨中暗线传回。了尘盯着厅中央那尊半人高的血魂坛,坛中浸泡的数十个生魂正发出细碎的哀嚎,淡红色的魂液随着他的气息波动,泛起诡异的涟漪。“一个黄林寺的中阶修士,凭什么拿灵珠?不过是借了法器的光!”他站起身,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阴风,“灵珠虽强,没有足够的修为支撑,终究是无根之木。林异,你且得意几日,等我握住鬼王的幽冥之力,定要让你尝遍魂飞魄散的滋味!”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一阵轻柔却带着邪气的脚步声,如羽毛擦过地面。一名身着绛红色纱裙的女子缓步走入,裙摆上绣着暗金色的鬼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流转。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却带着股勾魂夺魄的妖异,最惊人的是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厚重如渊,竟隐隐有压制住厅内邪气的势头,赫然是通玄境的修为!
这女子名叫媚罗,是了尘的贴身侍从,也是整个黑风寨唯一敢在他盛怒时靠近的人。邪修们见她进来,纷纷低下头,连余光都不敢扫向她。谁都知道,这位通玄境的女修,实力远胜教主,却甘愿像宠物般跟在他身边,这份诡异的关系,比寨中任何邪祟都更令人忌惮。
“教主何必动气,不过是两个没用的奴才罢了。”媚罗走到了尘身边,微微俯身,声音柔得像水,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脊背,“林异拿了灵珠又如何?等教主唤醒鬼王,他那点实力,连塞牙缝都不够。”
了尘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伸手握住媚罗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一串用人骨磨成的珠子。这串珠子是媚罗亲手所制,每颗骨珠都浸过她的心头血,能让她随时感知到了尘的气息。“还是你懂我。”他低头,鼻尖蹭过媚罗的发顶,闻到一股混合着血腥与冷香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起自己还在黄林寺时,那些被戒律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日夜,“当年在黄林寺,老东西们总说‘色即是空’,可他们不知道,只有把这‘空’填得满满的,才不算白活一场。”
媚罗轻笑一声,反手搂住了尘的脖颈,将他按在自己肩头,指尖划过他光溜溜的头顶。那是他叛出黄林寺时,亲手剃掉的戒疤,如今只剩光滑的头皮。“教主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灵珠,也不是鬼王,而是能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对吗?”她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毒蛇吐信,“当年黄林寺的和尚们看不起你,觉得你心术不正。如今九盘山的修士们忌惮你,怕你掀翻这潭水。可他们谁都不知道,只要教主想,我随时能踏平黄林寺,碾碎九盘宗。”
了尘猛地用力,将媚罗按在旁边的黑木桌上,桌角的骷髅头摆件被撞得摇晃,发出“咔哒”的轻响。他盯着媚罗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扭曲的身影,像极了当年藏经阁里,那个偷学禁术被发现时,满脸狰狞的自己。“踏平黄林寺?不急。”他伸手扯开媚罗的纱裙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淡红色的疤痕。那是他当年为了测试禁术威力,亲手在她身上留下的,“我要让那些老东西看着,他们最看不起的‘孽障’,如何握着幽冥之力,让整个九盘山都匍匐在我脚下。我要让林异看着,他引以为傲的灵珠,在我面前连废物都不如!”
媚罗非但不恼,反而主动凑近,舌尖舔过了尘的耳垂,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教主想怎么做,媚罗就帮你怎么做。哪怕是让我去绝魂崖,用我的精血喂鬼王,也心甘情愿。”她抬手,掌心泛起淡淡的黑气,凝聚成一朵黑色的花,“你看,这是用我修为炼的‘噬魂花’,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去九盘宗,把林异的灵珠抢回来,再把他的魂魄剜出来,给你当灯油。”
了尘却一把挥开她的手,噬魂花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黑气消散。“不用。”他盯着媚罗眼中的顺从,心中那股被戒律压抑多年的戾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要亲手拿灵珠,亲手碎了林异的骨头。你嘛……”他俯身,在媚罗耳边低语,声音带着病态的占有欲,“就乖乖待在我身边,让那些人看看,通玄境的修士,也不过是我了尘的玩物。当年黄林寺的老东西们说我‘贪嗔痴’全占,他们说得对,我就是要贪这天下权,嗔这逆我者,痴这把一切踩在脚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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