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踏着金龙杖飞离圣山,杖首水晶球中的镇光针流转着暖白光晕,将沿途云雾染成七彩流苏,连气流都似被镀上了一层柔光。刚飞出百里,腰间的传讯玉佩突然发烫,玄阳大师的声音裹着急促的灵力传来,字句间满是焦灼:“速回青云观!幽冥教在西域黑风原布下‘轮回阵’,已撕开时空裂隙,阵眼藏着最后一根镇魂针——再晚,恐连裂隙都补不上了!”
他心中一紧,当即调转杖头。金龙杖划破长空,银蓝雷光拖出数丈长的尾迹,掠过层叠山峦时,连山间的飞鸟都被这股急切的灵力惊得四散。不到半日,青云观的飞檐便出现在视野中,玄阳大师与清风道长正站在观门的千年银杏树下,两人眉头紧锁,脚下青石板上摊着张染血的法袍——袍角绣着的“西域玄真派”标识,已被时光侵蚀得模糊发白,指尖一碰,布料便簌簌掉渣。
“师父,究竟发生了何事?”林异快步上前,指尖触到法袍残片时,竟感觉到一丝微弱却刺骨的时光残力,仿佛连布料的“寿命”都被抽走了。
“三日前,玄真派传来最后一封求救信。”玄阳大师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指尖点向西域腹地的黑风原,墨迹旁还沾着未干的朱砂标记,“逃回来的小修士说,幽冥教布下的轮回阵能搅乱时光,靠近者轻则瞬间衰老数十年,重则被时光之力碾成飞灰。如今阵眼插着根刻满沙漏纹的银针,十有八九是最后一根镇魂针——镇时针。”
清风道长接过话头,声音带着后怕:“前日我派了三名弟子去查探,其中一人侥幸逃回来时,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蚊子,刚说完‘阵里有碎时光’,就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枯骨。另外两人,连魂魄都没传回来,怕是永远困在时光乱流里了。”
林异握紧金龙杖,杖身十根镇魂针突然微微震颤,似在与远方的镇时针产生共鸣,连杖首的镇雷针都发出了细碎的嗡鸣:“弟子愿往西域破阵取针!”
“此去凶险,远胜黑风谷与圣山。”玄阳大师从袖中取出两物,双手捧着递来——一卷封着朱砂符印的古册,书页边缘已微微卷曲,还有一枚刻满星纹的铜铃,铃舌是用陨铁所制,泛着冷光,“这《时空秘录》是藏经阁密室的孤本,记载着镇时针的来历:它能稳定时空裂隙,却需以‘心魂’为引,稍有不慎,魂魄就会被时光之力撕成碎片,永世困在乱流里。这‘定魂铃’可护你心神,若感应到时光侵蚀过甚,便摇铃退阵,切不可逞强。”
林异接过古册与铜铃,指尖抚过秘录封面的“时光沙漏”纹——竟与金龙杖的雷纹隐隐呼应,似是同源之物。翻开册页,泛黄的纸面上用小楷写着一行朱批,墨迹已有些褪色,却仍透着庄严:“镇时针,控光阴而不逆天道,定轮回而不扰秩序,唯心怀苍生、心若磐石者可得。”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林异便辞别众人,御杖飞往西域。越靠近黑风原,周遭景象越发诡异:地面上的草木在“枯荣”间反复切换,刚抽出的嫩绿芽尖,下一秒就变得干枯发黄;溪流逆流而上,水珠悬在半空,久久不落地,像是被冻住了一般;甚至有几只飞鸟掠过雾区,翅膀突然停止扇动,羽毛从洁白变成灰褐,直直坠向地面,落地时已化作一堆羽毛灰烬。
行至阵外十里的“断云镇”,林异落地休整。客栈老板见他背着泛光的法杖,问询林异到什么地方寻缘,当得知欲查找黑风原,连忙拉着他躲进柜台,声音压得极低:“小师傅,可千万别去黑风原的迷雾!前天有个樵夫进去砍柴,半个时辰后跌跌撞撞跑出来,头发全白了,连自己家在哪都忘了,坐在门槛上哭了没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没气了,尸体眨眼间就干得像块枯木!”
林异心中一凛,当夜便借着月色,悄悄潜入轮回阵范围。刚靠近黑风原,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方圆百丈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雾气中漂浮着细碎的“时光碎片”:有修士举着法器厮杀的残影,有孩童在田间追蝴蝶的瞬间,还有古木从破土到参天再到枯萎的全过程,像走马灯般循环往复,偶尔还能听到细碎的啼哭与叹息,分不清是活人还是亡魂。
“这就是时光乱流……”林异祭出金龙杖,杖首的镇光针射出暖白光幕,将周身三尺范围护住。刚踏入迷雾,一股强大的拉扯力便缠上四肢,眼前景象突然变换:原本荒芜的黑风原,竟瞬间长出参天古木,枝叶茂密得遮住了天空;远处的山峰缓缓下沉,像是要沉入地底,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裂开一道道细缝,缝中渗出银灰色的时光之力,所过之处,石块瞬间化为齑粉。
“小心!”金龙杖突然剧烈震颤,杖首的雷纹暴涨,银蓝光晕瞬间将林异裹住。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刚才站立的地方凭空出现一道半尺宽的裂隙,银灰色的时光之力在缝中翻滚,连空气都被搅得滋滋作响,若再慢一瞬,恐怕连腿都会被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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