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褪尽,黄林寺山门外的两匹青骢马已躁动不安地刨着蹄子。玄阳大师换上素色僧袍,手持念珠翻身上马,林异则将装着镇魂针的紫檀木盒紧贴胸前,又摸了摸袖中那叠了悟师兄连夜补画的防御符,才稳稳跨上马背。
“此次下山要见三位前辈,每一位都能助你突破。” 玄阳轻夹马腹,声音随山间晨风飘到林异耳中,“雾隐峰的墨尘先生,早年凭一座‘九曲迷魂阵’困杀过百名魔教妖人,阵法与机关术无人能及;清溪谷的素心道长,精研符箓与灵植,她的‘清心草’能解百种邪毒,画的驱邪符更是能破阴祟;还有断云崖的玄铁老人,铸器术冠绝天下 —— 你怀中这紫檀木盒,便是他百年前为前任主持打造的,专用来存放镇魂针。”
林异低头摩挲着木盒边缘的纹路,惊讶道:“原来这盒子还有这般来历!师傅是想请他们一同对抗幽冥教?”
“对抗幽冥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帮你精进针法。” 玄阳目视前方,“墨尘先生能教你借地形布‘七星镇魂阵’,素心道长的符箓可与你的针法互补,玄铁老人若肯出手,还能为你打造趁手的控针器具。他们虽隐居多年,却始终记挂天下苍生,定会相助。”
两人快马加鞭,午时便到了雾隐峰下。峰上云雾缭绕,山路仅容一人通行,路边的灌木丛看着杂乱,实则藏着机关。林异刚踏上第一级石阶,脚下突然传来轻响,两侧灌木竟猛地向他合拢,枝条上还隐约露着尖刺。
“莫慌。” 玄阳迅速翻身下马,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云纹的木牌,轻轻嵌进石阶旁的凹槽。木牌刚落,周围的云雾骤然散开,灌木丛也恢复了自然姿态,一条青石板小径蜿蜒向上,尽头的竹屋清晰可见。
竹屋前,须发皆白的墨尘老人正蹲在石凳旁打磨木人,木屑在晨光里纷飞。听到脚步声,他抬头望向林异,目光落在那只紫檀木盒上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玄阳,你总算把这盒子的新主人带来了 —— 镇魂针能落在这小子手里,算是找对了人。”
进屋落座,墨尘直接取来一张绘着山川纹路的绢布,铺在案上:“不用藏着掖着,把你最熟的针阵布出来,我看看问题在哪。”
林异深吸一口气,从木盒中取出 “镇山”“镇风”“镇水”“镇火”“驱秽” 五针,指尖微动,五针便稳稳落在绢布上,试着布出简易的 “五行镇邪阵”。可光晕刚流转起来,“镇火” 与 “驱秽” 针的衔接处就出现了断层,真气卡在胸口,针阵的光芒也跟着忽明忽暗。
“‘镇火’主烈,‘驱秽’主清,你硬让它们直线衔接,就像烈火直接烧清泉,真气怎么会顺畅?” 墨尘拿起一支木簪,在绢布上画了道流畅的弧线,“把‘镇水’针移到这里,以‘水绕山行’的走势串联两针真气 —— 水既能载火,又能润清,刚好能化解这股抵触。”
林异依言调整针位,再驱动真气时,五针的光晕瞬间连成一片,淡金色的光芒铺满整个绢布,连绘在上面的山川纹路都似活了过来。他心中一喜,连忙躬身:“多谢先生指点!弟子之前总觉真气堵得慌,原来竟是衔接的方式错了。”
墨尘笑着取出一本线装古籍,封面上 “阵法与法器通论” 六个字苍劲有力:“这书里记着我毕生对机关、阵法、法器配合的琢磨,你拿去读。‘七星镇魂阵’不光要针位准,还得借天地之力 —— 布阵时要顺着山川走势来,让针阵与地形相融,威力才能翻倍。正邪大会那日,我会带弟子和机关傀儡去泰山,定不让幽冥教的妖人放肆。”
辞别墨尘,两人沿着溪流往清溪谷去。谷中雾气氤氲,两岸种满奇花异草,空气中飘着清甜的香气。素心道长正蹲在溪边,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晶莹剔透的青草浇水,见他们来,立刻起身迎上:“玄阳大师,好久不见。这位便是持有镇魂针的小施主吧?”
“正是弟子林异,见过道长。” 林异拱手行礼。
素心道长将手中的青草递过来,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泛着淡蓝微光:“这是‘清心草’,长在清溪源头,吸足了天地灵气,能净化一切邪祟之气。你把它的汁液涂在镇魂针上,既能增强针的辟邪力,还能在你操控针法时护住心神,免得被幽冥教的邪术侵扰。”
说罢,她又转身进竹屋取来一叠符纸和朱砂笔:“再教你画‘镇魂符’。你的针法偏重于镇压,配上这符,能在针阵外多一层防护。要是遇到被邪针控制的傀儡,把符纸贴在它眉心,再用镇魂针轻点一下,就能化解它体内的邪力。”
林异接过工具,试着画符。起初笔尖发涩,纹路断断续续,可想起山下被幽冥教迫害的村民,想起寺里师兄们的期盼,心神渐渐沉定,笔下的纹路也流畅起来,符纸边缘竟慢慢泛起了金光。
“不错,心诚则灵。” 素心道长满意点头,“回去后用‘清心草’的汁液调朱砂,画出来的符威力会更强。正邪大会我会带些灵植和符箓去,帮你们救治受伤的同道,驱散幽冥教的邪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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