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了尘浑身发抖。他蜷缩在潮湿的稻草堆上,石壁渗出的水珠滴落在肩头,冻得他牙齿不停打颤。已经被关了七天,每天只有一小碗糙米和半瓢冷水,昔日光鲜的僧袍如今沾满泥污,散发着霉味。
“凭什么林异能出去寻针,我却要被关在这里!”了尘一拳砸在潮湿的石壁上,指节撞得生疼。他忘不了那天在石碑前,林异用银针救下自己时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更忘不了玄阳看自己时失望的眼神。“镇魂针的传人本该是我,是林异抢了我的位置!”
水牢深处传来水滴的回声,像是有人在暗处嘲笑。了尘想起刚入寺时,玄阳曾夸他悟性高,是练针的好材料。可自从林异来了之后,师傅的目光就全落在那个小子身上,连藏经阁里最珍贵的《十三针谱》都肯拿给林异看,自己却只能在门外扫地。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了尘咬着牙站起来,走到水牢铁门前。栏杆上的铁锈沾了一手,锁头早已生锈。他想起看守换班的间隙有半柱香的空当,这是唯一的机会。
等到深夜,外面传来看守打哈欠的声音,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尘从栏杆底角里摸出早就藏好的半截铁钉,这是他从石壁缝隙里抠出来的。他屏住呼吸,将铁钉插进锁孔里来回搅动,锈迹斑斑的锁芯发出“咯吱”的响声。
半盏茶的功夫,“咔嚓”一声轻响,锁开了。了尘心脏狂跳,悄悄推开铁门,贴着墙壁溜出了水牢。月光下,寺庙的回廊空荡荡的,只有巡逻武僧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他屏住呼吸躲在柱子后面,等巡逻队走远后,飞快地冲向玄阳的禅房。
“师傅!”了尘推开禅房门,玄阳正坐在蒲团上打坐,面前的油灯忽明忽暗。
玄阳缓缓睁开眼,看到浑身湿透的了尘,眉头立刻皱起:“你怎么出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了尘梗着脖子喊道,“林异能出去寻针,我为什么要被关在水牢里?就因为他是镇魂针的传人吗?我哪点比他差!”
“放肆!”玄阳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油灯剧烈摇晃,“你可知破坏封印是多大的罪过?若不是林异及时补救,整个黄林寺都会被冤魂吞噬!我关你水牢是让你反省,不是让你心生怨恨!”
“反省?我没错!”了尘红着眼喊道,“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比林异强!师父你从来没真正看过我,你眼里只有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黑符,“这符咒能增强功力,林异肯定也用了旁门左道,不然凭什么能驾驭针灵!”
玄阳看着那张黑符,脸色变得铁青:“你还敢学这些邪术!我早就告诫过你,心术不正者练针只会走火入魔!”他指着门外,“你太让我失望了,镇魂针需要慈悲心驾驭,你满脑子都是嫉妒和怨恨,根本不配练针!”
“我不配?”了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好,既然师傅觉得我不配,那我就走!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刮目相看,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了尘才是最强的!”他转身冲出禅房,任凭玄阳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黄林寺。
深夜的山路漆黑一片,了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僧袍被树枝划破也浑然不觉。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恨林异,恨玄阳,更恨自己的无助。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两盏绿灯,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了尘吓得后退一步,握紧了手里的黑符。“可是了尘小师傅?”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黑影渐渐走近,是两个穿着黑袍的人,脸上蒙着黑布。
“你们是谁?”了尘警惕地问。
“我们是幽冥教的教徒,”为首的黑袍人声音阴冷,“教主说小师傅有慧根,只是未遇明主,特意让我们来接应。”
“幽冥教?”了尘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我教能助你获得无上法力,别说驾驭镇魂针,就算是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也易如反掌。”黑袍人掏出一个黑色令牌,上面刻着骷髅图案,“小师傅若是愿意跟我们走,以后再也没人敢轻视你。”
了尘看着令牌,又想起玄阳失望的眼神和林异得意的表情,心里的怨恨再次翻涌。“好,我跟你们走!”他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冰凉,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跟着黑袍人走了大约六个时辰,天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刻着诡异的符文,里面隐隐传来诵经声,却不是佛经,听起来阴森诡异。走进山洞,里面灯火通明,随着不停深入,约莫一炷香时间,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无数穿着黑袍的教徒正在跪拜一个高台上的身影。
高台上的教主穿着红色长袍,脸上戴着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到了尘,教主发出低沉的笑声:“果然是块好材料,怨气够重,执念够深。”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黑色的册子,“这是《幽冥针谱》,比你们黄林寺的镇魂针厉害百倍,你想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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