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继续航行,李老三对林异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小师傅,刚才那怪物就是守着孤岛的,以前也伤过人,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那孤岛到底有什么来历?”林异问。
李老三叹了口气:“听说以前是座寺庙,不知怎么沉到海里一半,就成了现在的残屿。有人说里面藏着宝贝,也有人说闹鬼,总之不是好地方。”他压低声音,“而且从这里到孤岛,要经过黑水河入海口,那里更邪门。”
“黑水河?”林异心里一动。
“是啊,那河水常年发黑,连鱼都不游进去。”李老三往东边指了指,“传说河底沉着一艘古代战船,里面全是战死士兵的冤魂,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来抓人。”
林异想起玄阳说过的话,有根镇魂针在苗疆密林,而黑水河似乎不在那个方向。但他怀里的银针突然微微震动,针尖竟转向黑水河的方向,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
“怎么了小师傅?”李老三看出他神色不对。
“没什么。”林异摇摇头,心里却打起了算盘。针灵不会无缘无故指向那里,难道黑水河也有镇魂针的线索?他决定到了孤岛找到针后,一定要去黑水河看看。
傍晚时分,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随着船越来越近,影子渐渐清晰起来,正是一座孤岛。岛上长满了茂密的树木,中央有一座破败的寺庙轮廓,一半隐在树木里,一半靠近海边,看起来阴森森的。
“那就是蓬莱残屿。”李老三指着孤岛,“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不敢靠太近,等你办完事后就在岸边挥手,我们再来接你。”
林异点点头,收拾好行李,提着桃木剑跳上岛。刚踏上沙滩,就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比黑风岭的阴气还要重。岛上静悄悄的,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他掏出银针,针身上的蓝光变得非常明亮,直指岛上的破败寺庙。“镇魂针一定在里面。”林异握紧桃木剑,深吸一口气,朝着寺庙的方向走去。
刚走进树林,就听见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跟踪。林异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风吹树叶的影子。他加快脚步,怀里的银针越来越烫,像是在催促他快点。
走到寺庙门口,林异停住脚步。寺庙的大门早已腐朽,只剩下半扇挂在门框上,随风吱呀作响。门楣上的牌匾已经看不清字迹,只能隐约辨认出是“海神寺”三个字。
他推开半扇门,里面灰尘满地,蛛网遍布。正中央的佛像早已倒塌,只剩下半截身子。林异的阴眼突然感到刺痛,他看见佛像后面有蓝光闪烁,正是镇魂针的气息!
刚要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林异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门口,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你是谁?”林异警惕地问。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泣,哭声幽怨凄厉,听得人心里发慌。林异掏出符咒:“我是黄林寺弟子,前来取回镇魂针,无意打扰。”
女子突然抬起头,长发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黑洞洞的一片。“那是我夫君临行前,我为夫君刺绣平安结的银针,谁也别想拿走!”她尖叫着,化作一道白光冲向林异。
白光在剑尖前寸寸消散,女子的身影重新凝聚,裙角还沾着海草与泥沙。“二十年前,他为了给家里带来美好生活出海的。”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哭腔指向佛像后的石缝,“那天风浪特别大,渔船再也没回来。”
林异的阴眼突然刺痛,眼前浮现出滔天巨浪中挣扎的渔船,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搏击海浪沉入海底,嘴里还喊着女子的名字。女子抚摸着墙上模糊的刻痕,那里密密麻麻刻着日期,最后一道停留在二十年前的谷雨。
“这些年我守着这寺庙,守着这根针,总盼着他能回来。”她的身影在风中摇晃,墙壁渗出的海水里浮出无数渔船幻影,“不久有渔民说,夜里看见他的船在岛外打转,于是就我划着小筏去找,找啊找,找了一天一夜,除了风浪,什么也没有。”
林异收起桃木剑,掏出紫檀木盒:“我能帮你召回他的魂魄,但这针是镇魂法器,不给我你将永远被镇在这里。”他取出一根银针放在掌心,“针能引魂,只要你丈夫的执念还在,这针也能让他显形。”
女子猛地抬头,黑洞洞的眼眶里滚下两行海水:“真的?你能让我再见他一面?”
林异点头,在寺庙中央用朱砂画了个引魂阵,将这颗写作“定海”的针置在阵眼。“午夜涨潮时,你对着大海喊他的名字。”林异点燃三炷清香,“切记不可触碰他的魂魄,否则会被海水拖入阴界。”
子时的海浪声格外凄厉,女子跪在阵前一声声唤着:“阿福,回家了……”随着她的呼唤,阵眼的银针开始剧烈震颤,蓝光穿透屋顶,在海面上拉出一道光柱。
海水里渐渐浮出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破烂的渔民短打服,手里还攥着半截船桨。“秀儿?”男人的声音嘶哑如破锣,看见女子的瞬间化作透明的水汽,“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浪太大,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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