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赏花宴的日子日渐临近,朱府内的气氛也愈发的微妙。
朱婉清争取名额的胜利,如同狠狠扇在柳姨娘母女脸上的耳光,响亮而耻辱。明面上的争夺已然落败,但以她们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让朱婉清顺心如意地出席宴会。
朱婉清心知肚明,风暴前的平静之下,必然酝酿着更阴损的算计。而最容易下手,也最能让她当众出丑的环节,便是赴宴的行头,衣物和首饰。
她并没有指望柳姨娘会按父亲吩咐“添置”什么好东西,甚至对此高度警惕。
果然,几日后,柳姨娘便带着得体的笑容,亲自送来了两套为她“精心准备”的赴宴行头。
一套是水红色的百蝶穿花云锦裙,颜色艳俗,绣工粗糙,用料也只是中等,透着一股小家子气的浮夸,与安王府那种低调的奢华格格不入。另一套则是藕荷色的素面襦裙,料子尚可,但是颜色老气横秋,款式也是几年前的旧样,穿上去活像个小老太太。
随同送来的还有几件鎏金点翠的首饰,看似金光闪闪,实则做工粗劣,材质轻薄,只怕稍一碰触就会变形掉色。
“清儿瞧瞧,可还喜欢?”柳姨娘笑得一脸慈和,“姨娘可是特地为你挑的,这云锦鲜亮,正配你的年纪!这藕荷色稳重,显气质!首饰也是时兴的样子!”
这话说得漂亮,若朱婉清真是那不谙世事的原主,恐怕还要感激涕零。
朱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上前仔细翻看抚摸那衣物首饰,手指在衣料和金饰的瑕疵处不着痕迹地停留,随即抬起脸,笑容温婉无邪:“劳姨娘如此费心,真是过意不去。这衣料摸着真好,花色也新奇,尤其是这金饰,真是耀眼。”
她特意在“耀眼”二字上微微停顿,仿佛真心赞叹。
柳姨娘见她似乎毫无察觉,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鄙夷,嘴上却道:“你喜欢就好!好好准备,到时候定要让我们朱家嫡女的风采,惊艳全场!”那“惊艳”二字,说得意味深长。
送走柳姨娘,秋月立刻关上房门,气得脸都红了,拿起那件水红色的裙子就想撕:“小姐!她们也太欺负人了!这穿的叫什么?还有这首饰,简直是地摊货!这要是穿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放下。”朱婉清声音平静,脸上哪还有半分刚才的“惊喜”,只剩下冰冷的眼神,“撕了做什么?好歹是料子,拆了还能派上用场。”
“小姐您早就料到了?”秋月惊讶。
“意料之中。”朱婉清拿起那件颜色老气的藕荷色襦裙,仔细看了看料子质地,“她们也就这点手段了。既不让我光彩照人,也不想让我低调得体,只是想让我出丑而已。”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赶做新衣也来不及了啊!而且我们的银子也不多啊”秋月急了。虽然小姐让她买了料子,但那只是为了做备用常服,并非宴会华服。
“谁说要穿她们给的了?”朱婉清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她们送来的‘好意’,我们自然要‘收下’,还要表现得‘爱不释手’。至于真正要穿去的。。。。。。”
她目光转向衣柜深处,那里小心地挂着一件原主母亲留下的旧衣,一件湖水绿色的如意云纹织锦缎长褙子。因为颜色沉稳,款式大方,原主嫌其老气从未穿过,反倒得以保存下来,只是边缘有些微微褪色,肘部有一处不明显的磨损。
“把母亲这件衣服拿出来。”朱婉清吩咐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还有我们之前买的那匹月白色暗纹软烟罗和那匹艾绿色的素面杭绸。”
秋月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取出。
朱婉清抚摸着母亲那件旧衣上细腻的织锦纹路,轻声道:“这件褙子,料子是极好的,只是颜色沉了些,边角也有些旧了。但是我们有办法让它重焕新生。”
她让秋月展开那匹月白色的软烟罗和艾绿色的杭绸,比划着:“你看,将这旧褙子的袖口、领缘、还有衣襟边缘这些磨损处小心拆开,用这艾绿色的杭绸重新滚边包覆,既能遮盖旧损,又能提亮颜色,增添层次。再用这月白色的软烟罗,在里面做一件衬裙,领口和袖口微微露出一点月白边,与艾绿色滚边相映衬,既能打破湖水绿的沉闷,又显得清新雅致。”
她一边说,一边用炭笔在纸上简单勾勒出改造后的效果。
秋月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至于那件水红色的。”朱婉清瞥了一眼那艳俗的裙子,“上面的绣花虽然粗糙,但拆下来的丝线还能用。那几只蝴蝶的翅膀,用的倒是真金线,虽然少了点,但攒起来,足够在我们那支素银南珠簪子上,绕出几圈精致的金丝缠枝纹了。”
“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秋月兴奋不已,“这样一变,既全了姨娘的‘面子’,咱们又有了独一无二、得体又雅致的行头!还不用花太多钱!”
“没错。”朱婉清点头,“而且,自己改的,才最放心。”谁也动不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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