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沈月凝怀中的“山河镜”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讨论,镜面再次泛起微光,那混沌的镜面上,竟然开始自行勾勒出模糊的地图轮廓!虽然大部分区域依旧朦胧,但在极北和深海某处,有两个光点微微闪烁了一下!
“它在指引我们!”沈月凝惊喜道。
众人精神大振!神器有灵,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还没等他们细看,镜面光芒忽然剧烈闪烁起来,变得极不稳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干扰!镜中那两处光点也迅速黯淡下去,地图轮廓变得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林叙白惊问。
沈月凝脸色一变,她能感觉到,一股庞大、阴冷、充满恶意的意志,正在试图隔空干扰“山河镜”!是“蚀渊”的意志!它感知到了神器的苏醒和指引!
她立刻运转全身力量,双手按在镜面上,乳白色光晕带着蓬勃生机将“山河镜”笼罩,全力抵御着那股无形无质却恐怖无比的干扰!
“呃……”沈月凝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与“蚀渊”意志的隔空对抗,哪怕只是瞬息,也让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好在干扰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个呼吸后,那股恶意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山河镜”恢复了平静,但镜面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力量,陷入了沉睡。
“它……需要时间恢复。”沈月凝喘息着说道,脸色更加苍白。
众人心有余悸。“蚀渊”的可怕,远超想象,竟然能隔空干扰神器!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乌蒙大祭司沉声道,“在‘蚀渊’彻底锁定我们,或者萧绝腾出手来之前,找到那两处地方!”
计划必须立刻调整。
经过紧急商议,决定兵分两路:
一路,由林叙白负责,联合天机阁、孙三钱的情报网络以及云梦泽蒋天雄、柳三娘的力量,继续巩固和扩大抗邪联盟,同时利用一切资源,全力查证“雪山祭坛”和“无尽海眼”更具体的信息,并设法牵制萧绝的注意力,为另一路创造机会。
另一路,则由沈月凝亲自带领,前往极北之地,寻找“苍穹之脊”和雪山祭坛!这是“山河镜”相对指示更明确的方向。同行的除了阿古拉和部分黑苗勇士,还将加入天机阁擅长堪舆阵法的弟子,以及云梦泽精通极端环境生存的好手。乌蒙大祭司则会留守南疆,一方面守护祖地,另一方面利用黑苗秘术,尝试与“山河镜”建立更深的联系,加速其恢复,并看能否从中获取更多关于“无尽海眼”的线索。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极北之地苦寒荒芜,环境比死亡之海更加恶劣,而且谁也不知道“阴影之蛇”是否在那里也有布置。
但这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月凝,极北之地非同小可,你……”林叙白看着沈月凝苍白的脸和尚未痊愈的伤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必须去。”沈月凝打断他,眼神坚定如铁,“‘山河镜’指引于此,必有深意。而且,我的力量似乎对抵御严寒有特殊效果。” 她能感觉到,体内那融合了自然生机的“启明”之力,在对抗极端环境时有着独特的优势。
她没有说的是,冥冥之中,她感觉那座雪山祭坛,似乎与她自身,与那“不朽之壁”的传承,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乌蒙大祭司将一枚雕刻着冰晶花纹的骨符交给沈月凝:“这是我族先辈在一次极北探险中带回的‘冰魄符’,蕴含一丝极寒本源之力,或可助你抵御雪山严寒,也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同源气息。”
沈月凝郑重接过。
没有更多时间休整,第三日黎明,一支由多方势力精英组成的、规模更甚从前的探险队伍,在沈月凝的带领下,悄然离开了南疆,向着遥远的极北之地,开始了新的征程。
林叙白站在巫蛊寨的高处,望着队伍消失在晨雾之中,久久不语。他肩上的担子同样沉重,统筹全局,联络四方,还要时刻警惕萧绝和“阴影之蛇”的反扑。
而在遥远的北境,雁门关外,烽火连天。
萧绝立于城头,玄色大氅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刚刚击退了一次北戎的猛烈进攻,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冻结的血冰。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关外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北戎骑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名影卫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禀报着来自南疆和死亡之海的最新情报——关于沈月凝的归来,关于“山河镜”的现世。
萧绝听完,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幽光。他摩挲着腰间那半块玉佩,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与沈月凝手中那半块玉佩隐隐约约的共鸣(这共鸣在她获得“山河镜”后似乎增强了一丝)。
“山河镜……雪山……海眼……”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复杂的弧度。
“沈月凝,你总是能走到风暴的中心……”
“也罢,待本王解决了这些蛮子,再去与你……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
“以及,这天下棋局,最终该由谁来执子!”
他转身,走下城头,背影在烽烟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孤高而莫测。
天下的棋局,因为“山河镜”的出世,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沈月凝北上寻找希望之火,萧绝在北方浴血奋战,林叙白在南方编织联盟之网,而“阴影之蛇”则隐藏在更深的黑暗里,窥伺着一切。
最终的光明与黑暗,将在何方碰撞?
答案,藏在呼啸的北风与那亘古的雪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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