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兰一听，愣愣地看向婆婆，傻乎乎地问道：“娘，是大嫂说的这个原因吗？”
“不是这个原因是什么？我就是个恶婆婆不成？”陈山茶没好气地说道。
“哎呦，您看您，直接说不就好了，您也知道，我性子急，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您啊，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何香兰讨好地笑了笑。
“哼，委婉点你还听不出来了，说直接了又说我凶你，我这个婆婆当得可真是难啊！”
“嘿嘿，娘，您就担着点，别和我一般见识。”
林盼秋凑到丈夫身边小声问道：“二嫂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以前不是一直和娘硬着来的吗？”
周荣盛摇了摇头，“谁知道，是人都会有长进的。”
吃过年夜饭后，大家伙儿都要接着守岁，于是男人一个屋，女人一个屋各自聊起天来了，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转到周露珠身上了。
何香兰推了推小姑子，笑着问道：“露珠，你不是在柳姨娘院子里伺候吗？算算时间，柳姨娘这会儿应该怀孕有四五个月了吧？”
周露珠磕着瓜子点了点头，“是啊，快五个月了，柳姨娘可小心了，等来年生了小主子，世子和世子夫人肯定又会给赏银，嘿嘿，我盼着呢！”
“你啊，心真大，世子夫人能愿意柳姨娘生孩子吗？我看那……”
“何香兰，胡咧咧什么呢，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还要不要命了？”陈山茶低声呵斥道，要死也不要连累家里人，主子也敢编排。
何香兰缩了缩脖子，冲婆婆讨好地笑了笑，“娘，我胡说的，我嘴巴贱，我再也不说了。”说着还假意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
“哼，你们记住，府里主子的事不能议论，我们是下人，惹得主子不高兴了，挨一顿板子都算走运的，小心直接给你卖出去。”陈山茶把她们挨个看了一遍，希望她们能长长记性。
林盼春笑了笑，“娘，我们都知道呢，二弟妹也是嘴巴快，没那个意思，您就放心吧！”
“行了，我去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自己聊吧！省得让你们不自在。”陈山茶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何香兰见婆婆走了，立马吐了吐舌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声抱怨道：“娘也真是的，都是一家人，你们还能告我的状不成？”
“你啊，”林盼春点了点她的头，“娘的意思是要你谨言慎行，平时不注意，万一有外人在的时候你也这么乱说，还要不要命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还不行吗？”
“其实，我也有事要说，”周露珠摸了摸鼻子，又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小声继续说道：“嫂子们，你们知道的吧，柳姨娘身边是有两个大丫鬟的。”
“是，一般主子身边都有两个大丫鬟，这又怎么了？”林盼春不解，这有什么好说的。
何香兰眼珠子一转抢答道：“我知道了，你想当大丫鬟了，是吧！露珠，你有志气啊，大丫鬟月钱也多好多，二嫂支持你。”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柳姨娘不是怀孕了嘛！然后不方便伺候世子，就让给红雪姐姐开了脸，现在世子来柳姨娘院里都是红雪姐姐伺候着呢！姨娘说了，等她生下小主子，就向世子求情，给红雪姐姐一个姨娘的位置，以后她也算是主子了。”周露珠说完还一脸的羡慕。
“噗嗤，”何香兰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小姑子的额头，“你个小丫头，你又知道什么是开脸了？说这些也不害臊。”
“我怎么不知道？院子里的婆子都有说呢，红雪姐姐就在姨娘拉拢世子爷的手段，在她不方便的时候能纾解世子爷的需求，反正就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
周露珠还想说什么，但一下子就被林盼春打断了，“哎呀呀，你个小姑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小心娘听见了扭你耳朵。”
“就是，露珠，你还小，怎么能什么都学，什么都听呢？”林盼秋自己都听得脸蛋发红了，一想到小姑子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说起这些事来都头头是道，她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哼，哪里是我要听，是她们说的时候我不小心听见的，她们都羡慕红雪姐姐呢，以后啊，大小也是个主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这日子好不舒爽。”
“怎么？你一个小丫头还羡慕上了？”林盼春瞪着眼睛看着小姑子，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没有，大嫂你说什么呢？我才多大啊！”周露珠心想道，她翻过年也才十一岁，就算有这心，还要等上几年呢！
“你个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林盼春点了点小姑子的额头，“你以为姨娘就是这么好当的了？遇上性情好的主母还好，要是遇上不好的，看不磨掉一层皮。”
周露珠不服气地皱了皱眉头，“我看世子夫人就挺好的，我们姨娘怀了孩子她经常送补品过来，也不让我们姨娘去请安了，说是身子重了，好好养着就行，多好的主母啊！”
林盼春摇了摇头，“你以为人人都是世子夫人啊？你个小丫头，好好当差，别东想西想，别人的事也不要管。”
“我可没东想西想。”周露珠可不承认自己有过那么一点小心思，想着要是等她长大了，成为哪位主子的姨娘，也能帮衬点家里。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吃瓜子，你们谁要是犯困了，就靠一靠，我守着就是了。”林盼秋笑着打圆场道。
随后趁着何香兰和周露珠结伴上茅房的功夫，林盼秋坐到了林盼春身边，小声说道：“大嫂，露珠看样子是有那心思了，你说她才多大啊，怎么就？”
“在府里伺候，现在怕是心眼子比你还要多了，人嘛，想往上爬也是正常的。”
林盼春以前还在府里伺候的时候也想着要是能做哪位爷的姨娘就好了，但最后侯夫人还是把她赐给了周家，不过她也想明白了，像她们这样的人，能做普通人家的正妻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就像她和小姑子说的，姨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我觉得这个事情要和娘说一声，”林盼秋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林盼春看着窗外点了点头，“嗯，我去说，你就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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