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宁回宫不到十日,倒是让宫里的风向变化了许多。姜佑宁坐在榻上,手里拿着棋谱,面前摆着的棋盘上落着白玉碧玉制成的棋子,双方平静的缠困着,看似凌乱却无可落子的可用之处。
“公主,四公主和五公主来了”姜佑宁把手里的拈着的棋子放入翠青釉棋罐中发出清透的声儿,“请吧有人着急是好事”。
四公主穿着粉色云锦织就的烟罗裙,低眉浅笑掩着眼底的心事,后面跟着小了几岁一身淡绿色蝶裙眼神怯怯的却染着好奇的少女向姜佑宁福身行礼。
姜佑宁抬手“两位妹妹坐,今日既得空来了,便尝尝本宫新得的九曲红梅”看着五公主轻皱了下眉,想着她还小应是不喜欢这浓醇的“明夏,给五妹妹换杯牛乳茶,甜一些。”
五公主弯了弯眼睛想着母妃总说皇长姐是性子最好的果真没错“多谢皇长姐,母妃喜欢茶但是我还是觉得乳茶香醇。”
姜佑宁也染了些笑意道“颖妃娘娘爱茶本宫刚好带回来几坛北州山上的清雪,虽不珍贵但味道甘甜,改日本宫送过去,这几日事多还未去请安。”
五公主母妃颖妃秦槐烟,育有五皇子姜凌逸,五公主姜司瑶,颖妃母家不盛又远在成州,自五皇子四岁时在御花园不慎跌落伤了腿后,为保护两个孩子平安更是小心,无意与任何人起纷争,可这后宫能平安养大两个孩子的又怎会简单。
“四妹妹可喝的惯,妹妹看着多有愁容,有些事不必放在心上”四公主抬眸道“多谢皇长姐,我母妃说长姐最是端庄聪慧,让知忆多和长姐学学,还望长姐别嫌弃”
姜佑宁抬眸含笑“安贵妃过誉了,四妹妹不嫌弃便多来坐坐”这四公主应是安贵妃派来探口风的,与皇后作对的事安贵妃最是上心,而这五公主像是真的来寻久未见面的长姐,姜佑宁出宫时她还小,如今的亲近应是颖妃娘娘的教导了,想来颖妃也是有话要说的。
五公主与四公主平日并无太多交集,颖妃的性子也不喜与安贵妃和皇后宫里多有交往,今日这个巧合该是颖妃让五公主等了多日的,毕竟平日里从不争宠的妃子与刚回宫恩宠正盛的长公主主动来往太过让人疑心是否和旧人前缘有关,倒不如因着其他人顺水推舟的相见更有益处,颖妃向来慎重,这般筹谋想是有重要的事。
姜佑宁知道颖妃的慎重也不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先去了安贵妃宫里走个过场,顺便回应她的示好,有些人虽不会成为盟友却可以给她点甜头短暂的利用,报仇也是有先来后到的,何况仇人的相互利用、撕咬才稍稍抵得过他们做得恶。
姜佑宁站在瑶清宫外看着绿柳周垂,还未进去就能闻到清浅的兰花幽香,姜佑宁迎面见着清雅秀丽的面容嘴角含着笑,颖妃着着浅蓝色月白丝线绣着莲花纹路的流云广袖长裙,腰间一条同色缀着碎珠流苏的束带,轻软繁漪的柔美,点翠缠花发冠配上白玉耳坠,在深宫养出来的沉静淡漠好似已经盖过了曾有过的亦真亦纯的轻灵。
见了礼颖妃让人都出去领着姜佑宁进了内殿,颖妃含着笑,眸光始终在姜佑宁脸上,手抬起又小心的放下,眼中积蓄着许久未见的试探和想念,姜佑宁弯了弯眉眼,伸手浅握着那双轻颤的手先开了口“娘娘这些年可好”
“都好,当年臣妾使不上力,帮不上穆姐姐也没护住你,还好有太后,如今见你气质仪态这般出众,想来当日出宫才是最好的,如今回来了臣妾虽然人微言轻,但这宫中复杂,臣妾也能尽力留心。”
姜佑宁看得出颖妃今日的真情实意,如果不是当年有过什么颖妃不会轻易表明心意,颖妃本也想看看姜佑宁回宫是明哲保身,还是有其他打算,她也并不想这孩子卷入后宫太多,可这帝王的宠爱从不会真正属于谁。
可这些日子颖妃只觉得自己做不到的,姜佑宁或许可以,这个孩子有穆皇后的聪慧、大长公主的深谋远虑,武将世家的风骨,也有自己的决断,“你或许不知道我与你母后的事,当年成州灾荒若不是定国公府派人护送我母亲回成州,路上也不会如此平安。
穆姐姐待人极好,哪怕她知道后宫险恶也不会故意害人,很多事她知道也不会记恨,她总说女子本来就不容易何必互相争斗”
可这宫里的人就连怨都是说不清的,颖妃红了眼睛继续道“当年若不是穆姐姐,臣妾的凌逸和司瑶都不会活下来,虽然凌逸伤了腿但好在留了下来,司瑶虽不受宠可这宫里没有恩宠或许才安稳。”
“臣妾没有母家帮衬,穆姐姐不在以后只能尽全力求他们平安,有些宠爱我们不能争,有些事我也没有能力做”
姜佑宁很是理解颖妃的隐忍,她想报恩,可她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些年虽无太多恩宠可颖妃这份心思和沉稳也是常人不能及的。
姜佑宁不会辜负情谊,可她明白自己需要是断尾求生的魄力,她有自己的目的,也早已没了轻易相信的真心“那如今娘娘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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