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夜天浩(剑琉璃)的生活,悄然增添了一项新的、且令他(她)灵魂倍感煎熬的内容——礼仪课。
那个清晨开始,苏明薇不再仅仅满足于督促他(她)穿衣、吃饭、修炼。
她用一种看似随意,却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琉璃,从今天起,你需要系统地学习一些……必要的礼仪。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这“以后”指的是什么,苏明薇没有明说,但夜天浩(灵魂)却能从那偶尔掠过她眼底的、忽明忽暗的复杂光芒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那光芒,有时像是深切的忧虑,有时像是无奈的决断,有时……又像是一种带着悲伤的了然。
她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对他(她)进行着某种无声的暗示和铺垫。
而促使苏明薇做出这个决定的直接原因,是她越来越多地观察到夜天浩(剑琉璃)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与“剑琉璃”人设格格不入的细节。
比如,他(她)会在思考时,无意识地像男性一样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那修长漫画腿的随意姿态,虽然别有一番慵懒的风情,却绝非剑琉璃那种即便放松也自带优雅的坐姿;
他(她)在口渴时,会偶尔直接拿起水杯仰头牛饮,而非剑琉璃那种小口啜饮、姿态优美的习惯;
他(她)行走时,步伐偶尔会不自觉地带上属于夜天浩的、略显沉实的力道,而非女性那种轻盈如猫的步态;
甚至在独自发呆时,他(她)会下意识地用手去挠后颈或头发,动作带着一种男性化的粗犷……
这些细微的、根植于灵魂本能的男性思维和行为模式,在苏明薇锐利的目光下,如同雪地上的墨点,清晰得刺眼。
苏明薇看在眼里,心中的某个猜测似乎越来越被证实。
她没有选择立刻戳破,也没有急于将他(她)投入高强度的战斗训练中去——在她看来,一个连基本行为举止都充满破绽的“剑琉璃”,过早暴露在更复杂的环境中,无疑是危险的。
于是,她决定,第一课,从最根本的“形”开始——重塑“女性”的行为举止与礼仪规范。
而在日常生活中,负责执行这项“重塑”任务的,是那位看似怯生生、实则在某些方面异常严格的小女仆——莉莉。
莉莉仿佛一夜之间,从那个容易脸红、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变成了夜天浩(剑琉璃)身边最严厉的“监工”和“导师”。
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她)的言行举止。
清晨,餐厅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
夜天浩(剑琉璃)坐在精致的雕花座椅上,正准备享用丰盛的早餐。他(她)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拿那块看起来酥脆可口的烤吐司。
“琉璃小姐!”
莉莉的声音立刻在一旁响起,虽然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纠正意味,“淑女取用食物时,应该先用眼神示意,然后用手边相应的餐具,动作要轻缓,不能直接用手抓取哦。”
她一边说,一边示范着如何使用小巧的银质夹子,优雅地将吐司夹到骨瓷餐盘里。
夜天浩(剑琉璃)动作一僵,讪讪地收回手,内心一阵哀嚎。
吃个饭而已,怎么这么多规矩! 他(她)模仿着莉莉的样子,笨拙地拿起夹子,那纤细的手指用力不均,差点把吐司夹碎,动作看起来十分别扭僵硬。
午后,藏书室。
夜天浩(剑琉璃)沉浸在书海中,读到一处不解之处,下意识地就想像以前那样,用力挠挠头,将那头顺滑的银色长发抓乱。
“琉璃小姐!”
莉莉如同幽灵般及时出现,手中还端着一杯花果茶,“梳理整齐的秀发是淑女的第二张脸哦。即使思考,也只能用指尖轻轻点触太阳穴,或者这样……”
她示范了一个极其优雅的、用指背轻托下巴的思考姿态,眼神专注而柔和。
夜天浩(剑琉璃)看着莉莉那浑然天成的姿态,再对比自己刚才那豪放的动作,顿时感到一阵自惭形秽。
他(她)努力学着莉莉的样子,将手轻轻放在下巴上,却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傍晚,走廊中。
夜天浩(剑琉璃)想着尽快回到房间研究魂力,脚步不由得加快,那硬底拖鞋在地板上发出略显急促的“哒哒”声。
“琉璃小姐,请留步!”
莉莉小跑着跟上来,微微气喘地提醒道,“淑女的步态,应当如流水般轻盈平稳,步幅不宜过大,脚步落地要轻。您听,应该是这样的……” 莉莉示范着,脚步落地几乎无声,裙摆如同涟漪般微微晃动,身姿挺拔而柔美。
夜天浩(剑琉璃)试着模仿,却总觉得重心不稳,那被运动内衣和修身上衣包裹的身体,在刻意控制步态时,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胸前那沉甸甸的重量,以及布料摩擦过敏感肌肤带来的细微痒意。
他(她)走得歪歪扭扭,差点自己绊倒自己,引来莉莉一声无奈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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