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白真和瑶光的担忧,玄女心中升起愧疚,自己似乎总是让他们挂心。
可这是她与墨渊上神早就商定好的计划,她即使愧疚,也得继续。
当初预感到擎苍要叛乱时,她便想到东皇钟定然会成为天族心腹大患。
她私底下找到墨渊,询问他是否有万全之策。
墨渊沉默半晌,神情凝重地告知她,一旦东皇钟开启,那即便是他也不过压制片刻而已。
若想要完全降服,唯有以强大的元神生祭,方能换上几万年的天平。
看懂墨渊眼里的决绝,玄女心中了然,他怕是早就做好了挺身而出的准备。
这个方法,先不说后续隐患,只说用这般沉重的代价换来区区镇压几万年,这实在太不划算了。
玄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语出惊人,“借天雷之力,能否将东皇钟彻底摧毁?如此不可控的法器,留在世间,终究不稳妥,我们何不永绝后患?”
墨渊惊讶于她的胆识,也明白她口中的天雷要怎么个借法,随即认真思索了起来。
东皇钟最棘手的莫过于钟内的红莲业火,若真要以天雷毁钟,届时,玄女若真能够晋升上神,玄狐属水,乃是极阴体质,加之她还身怀红狐血脉,借助雷劫压制红莲业火,未尝不能收服。
可这终究只是理论,玄女能否扛过这几重风险,仍是未知数。
墨渊将其中的凶险告知了她,言辞间满是不赞同。
虽然玄女并非他的弟子,但也是他看着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模样,感叹她小小年纪便比大多数人都聪慧有大局观,他如何舍得玄女去冒这般九死一生的风险?
他神情严肃,“这并不是你的责任,眼下这般境况,自有我们上一辈的人来扛。”
可玄女心意已决,此计虽凶险但却比直接献祭来得好,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即使我失败了,有上神在身旁看顾,捞回我的魂魄对于上神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昆仑虚后山用来安放魂魄的金莲,上神不至于舍不得吧?”
玄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纵使自己舍生取义了,她就不信这么多上神没办法救回她。
墨渊闻言一怔,他知道司音常常去找金莲说话,但并未发觉其中关窍,玄女怎会知晓这个秘密?
说漏嘴的玄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司音带我去看过几回,我也是无意间察觉了魂魄的气息。”
见她态度坚决,且连退路都想好了,墨渊最终还是被说动了。
几番商议后,定下了计划,墨渊在一旁全力配合,若玄女最终不敌,他便亲自替她抗下雷劫,将玄女送出。
反正若是这计划行不通,他终究要走上元神献祭的老路,多受几道雷劫,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的上神劫还遥遥无期,但只要不怕风险这其实是最容易解决的一环。
墨渊手中便有提升修为的丹药,不过他素来不用,丹药提升远远不如自己踏实修炼来得稳固,但对于玄女来说却是最适合不过。
望着玄女毫不退缩的模样,墨渊再一次感叹,瑶光当真是收了个好徒弟。
对于墨渊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走出这一步,玄女笑了,她说:“我生来便是这四海八荒的一份子,上天对我多有偏爱,我如何能在危难时刻,明明有能力与对策,却只是袖手旁观?”
她说的偏爱自然不是说笑,虽前半生也略微坎坷,可那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吃穿不愁还能修炼,已然强过这世间大多数生灵。
她从前觉得自己处处比不上白浅,但如今靠着自己的努力也追平了差距,能有今日的修为,不正是说明她从前做的是对的吗?
她修行速度如此迅速,不也是上苍对她的眷顾?所以她很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怨天尤人的玄女了。
况且,她没告诉墨渊的是,这一次是冒险,但同样也是她的机遇。
错过这次,她想积累晋升上神的功德,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虽然这种想法略带着一丝功利,但是上天明显是同意的不是吗?她伸手接住从窗外蹁跹而来的一片叶子。
墨渊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明显不属于昆仑虚的叶片,陷入了沉思。
百日艾,乃天地灵粹所化,得之可避厄难、洞悉虚妄,更能引途寻珍,是世间少有的机缘。
*
想到怀里的百日艾,她不再犹豫,轻轻抚开白真的手,对着瑶光和白真说了句对不起,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东皇钟。
“玄女!”白真惊怒的声音散在风里,他伸手去拦,手指却只是划过她的衣角,眼睁睁看着她义无反顾地扑向危险的境地。
紫金色的雷电在云层中穿梭,低沉的气压也让在场所有人察觉到了异样。
有见多识广的喃喃道:“这是?上神雷劫?”
说罢,转头打量四周,想看看是谁竟在这种时刻渡劫。
擎苍从头到尾被墨渊一直压制着,东皇钟也处于待开启的状态。
他原以为墨渊是想全力阻止他开启东皇钟,但现在他明白了,对方竟然是在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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