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
金属门被撞响的声音惊得我差点摔了录音笔。
王强的吼声混着狼狗的狂吠,从走廊尽头扑过来:监控显示你十分钟前进了储物间!
老皮地尖叫一声,爪子死死抠住我衣领。
我扫了眼窗户——半人高的通风口,铁栅栏锈得能掰断。
抓起窗台上的铁棍(刚才翻找时掉出来的),我用力一撬,的一声,两根铁条歪向两边。
老皮咬着我的耳朵喊。
我踩着轮椅纵身一跃,后背擦过通风口边缘的铁锈,火辣辣地疼。
落地时膝盖撞在水泥地上,可我顾不上,抓着老皮往绿化带里钻——王强的手电光已经照过来了,狼狗的爪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站住!
枪声炸响的瞬间,我本能地低头。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有温热的东西擦过耳垂——是子弹。
我跑得更快了,树根勾住裤脚,我摔进灌木丛,老皮趁机钻进我口袋,用尾巴缠住我的手指。
往污水处理池跑!老皮的声音急促,花斑说那边的摄像头坏了三天了!
雨突然下起来。
先是一滴,砸在额头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连成线。
我仰头看天,闪电劈开乌云,照亮王强举着枪的影子——他离我只有二十米了。
陈丰!他的吼声被雨声冲淡,你跑不掉的!
我没回头。
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贴着皮肤滑进贴胸的口袋,那里的录音笔还在发热。
父母的脸、妹妹的布娃娃、林雨欣染血的手指,突然在眼前叠成一片——原来不是我疯了,是这医院,这操蛋的世界,早就疯了。
闪电再次亮起时,我看见污水处理池的铁皮顶就在前方。
老皮在口袋里动了动,用鼠须戳我的肋骨:池边有个排水口,能钻出去!
背后又响起枪声。
这次子弹擦着我的右肩飞过,火辣辣的疼。
我咬着牙冲进雨幕,脚底下的泥被踩得飞溅,远处传来电路短路的声——大概是暴雨打坏了变压器。
黑暗降临的瞬间,我摸到了排水口的铁网。
老皮的爪子抓住我的手腕,带着我往窄小的管道里钻。
身后传来王强的骂声,混着狼狗的呜咽,渐渐被雨声淹没。
雨越下越大。
我蜷缩在管道里,听着头顶的雷声,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录音笔。
雨水顺着管道缝隙滴在脸上,我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远处传来变压器爆炸的轰鸣,全院的灯光瞬间熄灭。
黑暗里,某个监控室的屏幕闪了闪,最后一格画面停在B区储物间:铁盒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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