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合上笔记本,抽屉刚推到一半,就听见林怀远的声音:赵叔,今天的值班记录呢?
老赵的喘气声近了:在...在桌上。他的布鞋擦过地面,林医生今天怎么来得早?
有人动了我的东西。林怀远的声音像冰碴子,上周三307的老张头跑出去,监控显示有人开了他的门。
昨天护士说陈丰的药没喝干净——
我的心脏撞得肋骨生疼。
储物架在我右边两米,最上层堆着过期的维生素瓶。
我猫腰冲过去,膝盖磕在金属架上,疼得眼眶发酸。
刚藏好,就看见林怀远的黑皮鞋停在药柜前——他今天没穿白大褂,深灰西装裤脚沾着泥点,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这抽屉怎么没关严?
老赵的呼吸突然急促:我...我早上拿酒精棉时碰的。
碰的?林怀远轻笑一声,赵叔,你跟我爸干了二十年,该知道动实验日志是什么后果。他的手搭在抽屉把手上,上个月刘护士就是因为多问了两句,现在在地下室擦地板——
叮铃铃——
走廊的电话突然响了。
林怀远的皮鞋声顿了顿,老赵像抓住救命稻草:是院长办公室的分机!
看好东西。林怀远的皮鞋声往门口走,我去接电话,回来再跟你算。
门地关上。
我贴着储物架,听见老赵的膝盖砸在地上的闷响,他的哭腔混着抽鼻子声:老陈啊老陈,你闺女要是泉下有知...哎,那孩子今天怎么没吃药?
我攥紧烟盒纸,突然有温热的东西蹭过脚踝。
低头一看,老皮正用脑袋拱我的裤脚,它嘴里叼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今晚,仓库见。
老皮?我轻声喊,它已经窜上窗台,尾巴尖扫过玻璃上的雨痕——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阿影蹲在对面水塔上,绿眼睛在雨幕里忽明忽暗。
走廊传来林怀远的脚步声。
我把纸条塞进后槽牙和腮帮之间(上次藏药粉的地方),假装从储物架后晃出来,揉着眼睛:赵叔?
我...我找错厕所了。
老赵猛地抬头,他眼眶通红,手里还攥着实验日志。
见是我,他慌忙把本子塞进抽屉,喉咙动了动:陈丰啊...该回病房了。
林怀远的皮鞋声在门口停住。
我冲老赵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经过林怀远身边时,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松香味——和野山深处老松树的味道一模一样。
回病房的路上,雨水顺着屋檐滴在我后颈。
我摸着藏在牙缝里的纸条,上面老皮的字迹还带着潮意。
今晚仓库见——老皮说过,仓库后面的墙根有个老鼠洞,能通到围墙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阿影的叫声混在雷声里,像在说: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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