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齐思瞒传来的消息也被影寒得知。
“宗门出事了!”云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她抓住影寒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指甲几乎要嵌进影寒的皮肉里。“护山大阵……破了!是光明教廷!他们真的去了天符门!”
清虚真人传承带来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云姝的脑海——那些关于光明教廷的偏执与强大的描述,那些关于他们对“异端”的残酷审判,那些关于他们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记载,一一在她眼前闪过。伊格纳斯被囚于镇渊塔底,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此刻,天符门的精锐弟子几乎全被派来驰援望海市,留守宗门的只有几位年迈的长老和一些年轻弟子,力量空虚得如同纸糊的城墙,根本挡不住光明教廷的顶级强者!
影寒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她体内刚刚平复些许的异能再次强行催动,深邃的黑暗开始在她脚下凝聚,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蔓延开来,将周围的雨水都染成了黑色。“走!”她言简意赅,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天符门是云姝的家,也是她认可的“归宿”,绝不能让那里毁在光明教廷手里。
云姝重重点头,强压下喉头的腥甜,指尖再次掐诀。青鸾道临甲虽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解除,但道源和异能仍在,淡青色的灵力从她体内涌出,在她周身盘旋,化作一片片精致的鳞甲——凤翎肩甲展开时,上面的青色羽毛还带着雨水,微微颤动;太极胸甲在胸前旋转,散发出淡淡的道韵;腰间的玉带缠绕着三道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灵光。她手掐法诀,月白道袍无风自动,璀璨的粉色灵光再次从体内溢出,虽不及全盛时期耀眼,却依旧坚定,像黑暗中永不熄灭的火种。
“此地交由你们善后!天符门危殆,我等需即刻回援!”云姝清冷的声音传遍战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雨声和清理战场的嘈杂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修真者们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异能者们收回了调动的能力,所有人都望向云姝,眼神里满是担忧——他们都知道,天符门若失,华夏西南方向门户大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姝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望海市,看着那些在废墟中挣扎求生的平民,看着那些为了守护这片土地而牺牲的同伴,心中泛起一阵刺痛。但她没有时间犹豫,天符门的危机迫在眉睫,她必须回去。最终,她与影寒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决绝——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守住天符门。
下一刻,一粉一黑两道流光拔地而起,撕裂滂沱的雨幕,如同两颗逆飞的流星,朝着青云山脉的方向疯狂疾驰而去。粉色的流光中,云姝的青玉长剑在身后划出一道青色的弧线,灵力催动到了极致,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咻咻”声;黑色的流光里,影寒的异能能量凝聚成一对巨大的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能带起一股黑色的旋风,速度比来时快了不止一倍。她们甚至来不及与军方高层多做交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在宗门被彻底毁灭前,回到那里!
与此同时,天符门广场。
这里的景象,比望海市的战场更加惨烈,更加绝望。
曾经的天符门广场,是整个青云山脉最热闹的地方——云雾缭绕时,灵鹤会在这里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弟子们会在这里修炼符箓,淡金色的符文在阳光下闪烁,如同漫天星辰;长老们会在这里讲授道法,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山谷。可现在,这片曾经的仙境,已经沦为了修罗屠场。
广场上精致的青石板,原本被打磨得光滑如玉,此刻却寸寸碎裂,裂缝中灌满了暗红色的血液,雨水落在上面,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带着血沫的浊液。有的石板被圣光烧成了焦黑色,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雨水滴在上面,瞬间蒸发,化作一缕白色的雾气;有的石板被亡灵法术腐蚀出一个个孔洞,孔洞里还残留着绿色的毒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残破的符箓如同枯叶般散落在地上,有的符纸被撕成了碎片,有的符纸被血水泡得发胀,上面的符文失去了灵力的支撑,变得黯淡无光,只有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灵光,像是在诉说着主人最后的挣扎。断裂的法器散落各处——有的飞剑被拦腰斩断,刃口还残留着圣光灼烧的痕迹;有的法杖被劈成了两段,顶端的宝石碎裂,灵力外泄,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光痕;有的护腕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堆铁锈,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弟子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广场上,姿态各异,每一具尸体都带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有的弟子被圣光烧成了焦炭,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仿佛在临死前还在试图催动符箓;有的弟子被怨灵吸干了魂魄,化作一具干尸,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恐惧;有的弟子被利刃分尸,肢体散落在不同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石板,连雨水都冲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味;还有的弟子,怀里紧紧抱着一面破碎的宗门旗帜,旗帜上的“天符”二字被鲜血浸透,却依旧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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