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绞着手指,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影:“昨天!就昨天!我还听来上网的学生说,就在距离咱们这儿不远的志阳大学里面…死人了!听说死状特别惨,警察都去了好多!吓得我一晚上都没敢合眼!你们说,这多吓人啊!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我恐怕真的要累死吓死在这个工作岗位上了!”她指着自己眼下的乌青,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又带着点夸张的控诉。
云依看着邵余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似乎也被这小姑娘的率真冲淡了一些。她放下手中的挎包,随意地搁在柜台一角,动作自然流畅。然后拿起邵余刚才倒好、还温着的茶水,优雅地啜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暖意。放下茶杯,她斜眯着眼看向邵余,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哈哈……想什么呢小余余?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感觉身体被掏空,想彻底放松一下,所以找了个地方休息了几天而已。以前我哪次休息好几天不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担心我啊?相反,我不来的时候,你好像玩得更开心呢?是不是偷偷用管理员账号打游戏了?”
邵余被云依点破小心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辩解道:“嘿嘿,那不一样嘛…这次就是感觉…感觉心里特别不踏实,慌得很。总觉得你们…嗯…反正就是不对劲呢!”她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来形容那种莫名的预感,只能含糊带过。
齐思瞒站在云依身侧,目光平静地扫过略显冷清的网吧大厅,最后落回邵余那张写满担忧和终于放松下来的小脸上。他心中微微叹息,自己“死而复生”的经历太过离奇,也牵扯着更深层的秘密,绝非能轻易告知他人的。“我是家里有些事情,比较突然,也不太方便对外说,所以也只是匆忙跟老板打了个招呼,拜托她让你这几天辛苦一下,多值几天班。”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今天也是赶巧了,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老板。”这个理由虽然模糊,但也算合情合理,毕竟谁家没点私事呢?
邵余的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轻轻点了点。虽然两人的解释都带着点语焉不详,但她天性纯善,更愿意相信他们没事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森林,她无意去强行闯入。只要眼前这两个如同兄长和姐姐般照顾她的人平安归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她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像雨后的晴天:“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回来就好!”语气里的释然和欢喜毫不掩饰。
齐思瞒走到熟悉的柜台内侧,手指习惯性地拂过光滑的桌面,感受着那份熟悉的触感。他自然地接过邵余手里的鼠标,指尖在滚轮和按键上轻盈跳动,快速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登记信息、账目流水和机器运行状态。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仿佛从未离开过这个位置。
“好了,”他转过头,看着脸上还带着兴奋红晕的邵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这几天辛苦你了,今晚我来值班。另外,给你放个小假,好好休息一下,这几天肯定累坏了。”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网吧那扇巨大的玻璃门。门外,雨势已然转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玻璃上,发出急促的“啪啪”声,连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远处的街景已经完全模糊。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落叶和杂物,撞击着门窗,发出呜呜的怪响。
“不过,”齐思瞒的视线回到邵余身上,带着关切:“看外面这天气,你现在回家肯定不安全。今晚就先住楼上的员工休息室吧。里面有床,门是隔音的,足够你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不用担心被外面的风雨吵到。”
“啊?!”邵余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O”型,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云依,充满了询问和难以置信。在司南网吧工作了快半年,楼上那个神秘的“员工休息室”对她而言,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禁区。
那扇通往二楼、总是紧闭着的门,在她心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曾无数次好奇地猜测过里面的样子,甚至私下里幻想过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或者可怕的实验品——当然,理智告诉她,思瞒哥和云依姐是好人,但这种未知带来的神秘感始终挥之不去。而现在,齐思瞒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让她上去睡觉?而且……他这语气,怎么感觉他才是能做主的人?邵余心里的小鼓咚咚敲了起来,目光在齐思瞒和云依之间逡巡。
云依捕捉到邵余惊讶又带着点忐忑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肯定了齐思瞒的安排:“嗯!去吧,小余余。今天老板我特批,准你上去见识见识。”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缓解邵余的紧张,随即话锋一转,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带着点俏皮的警告,“但是!有一点必须记住——不准进隔间!待会儿我也要上去休息,那个隔间是留给我的私人领地。你就在休息室的客厅里,沙发是可以折叠成床的,你自己抽开。沙发下面的柜子里有干净的被子、毯子和枕头,都是之前洗过、晒过,还没人用过的,放心,绝对不脏。”她特意强调了“干净”和“没人用过”,打消邵余可能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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