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港市郊疗养院,特殊隔离病房。
阳光透过加固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苍白无力的光斑。
林珂蜷缩在椅子上,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右手死死攥紧,掌心那个暗红色的烙印点如同被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
“滋嗡…滋嗡…”
那冰冷、混乱、带着强烈毁灭欲和一丝微弱“共鸣”感的脉冲,正以远超过去三年的强度和频率,疯狂冲击着她的神经末梢!
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爆炸:
锈蚀的钢筋!冰冷的铆钉深深凿入血肉!
孙胖子在观礼台上僵住惨白的脸!
陈处捏着黑色传感器时眼中翻涌的冰冷怒意!
最后!是深城那栋摩天大厦顶层、巨大落地窗后、那个坐在悬浮轮椅上、侧影冰冷如同精密仪器的年轻男人!他那只泛着哑光金属色泽的机械臂!
是他!尚云起!他没死!他…变成了某种…更冰冷、更可怕的存在!而且,他回来了!他掌心的烙印,正在隔着遥远的空间,与她的烙印产生某种诡异而痛苦的共振!
“呃啊——!”林珂猛地从椅子上滚落,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试图用物理的冰冷来对抗脑海中那灼烧的脉冲和恐怖的画面。泪水混合着冷汗,无声地浸湿了地面。
这不是幻觉!这疼痛如此真实!这共鸣如此清晰!那个深城的身影,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仿佛正透过这烙印的连接,冰冷地注视着她!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彻底淹没。她以为自己逃出了那场噩梦,原来只是从一个小一点的牢笼,换到了一个更大、更无形的牢笼!陈处的监视,尚云起(或者说,那个占据了尚云起躯壳的冰冷意识)的烙印连接…她从未真正获得自由!
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一个被压抑了三年的、微弱的火苗,如同寒夜中的残烛,在她意识深处挣扎着亮起——父亲!青石镇!断桥!那截森白的骨头!
当年陈处用照片和冰冷的报告砸碎她的麻木,告诉她父亲死亡的“真相”,将她变成指认王大海的“活体证据”之一。
可如今,王大海死了,钟先生落网了,但父亲死亡的真正幕后黑手呢?那座断桥背后更深层的腐败呢?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呢?
陈处不在乎!他只在乎钉死链条上的棋子,完成他的“系统”!
尚云起(或者说那个意识)…他在乎吗?他带着如此冰冷的仇恨归来,他的目标…是否也包括了撕开所有掩盖在父亲死亡之上的黑幕?
这个念头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如同毒蛇吐信,在她绝望的心底蔓延。
就在这时!
“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不是护士例行查房的轻柔动作,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力量!
林珂惊恐地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那个如同噩梦化身的身影——陈处!他依旧穿着那件深灰色的风衣,如同移动的冰山,矗立在门口。
窗外苍白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如同精准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蜷缩在地板上的她,以及她那只紧紧攥着的、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的右手!
他怎么会来?!现在?!在她刚刚感受到烙印异动的时候?!
林珂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想把手藏到身后,身体却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僵硬得无法动弹!
陈处迈着沉稳冰冷的步伐,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却如同重锤敲击在心口的声响。
他没有理会林珂惊恐的眼神,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死死钉在她那只紧握的右手上。
他在她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将蜷缩在地板上的她完全笼罩。一股冰冷的、混合着雪松与金属气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蹲下身。动作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如同科学家观察一个特殊的标本。
他伸出那只戴着黑色薄手套、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精准地、不容抗拒地,握住了林珂那只紧攥着的、剧烈颤抖的右手手腕!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布料传来,激得林珂猛地一颤!她想挣扎,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冰冷的手,如同刑具般,缓慢而坚定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她紧握的拳头!
掌心暴露在空气中。那个暗红色的、如同被烙铁烫伤的圆点,因为剧烈的脉冲和剧痛,正呈现出一种异常的、仿佛有幽蓝微光在内部流动的活跃状态!
陈处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烙印点上。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仿佛确认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猜想。
他能看到!他能感受到这烙印的异动!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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