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你儿子在澳洲赌场欠下的那笔折合人民币两百三十七万的赌债,是他们通过离岸账户,替你‘抹平’的。”
他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碾压过去,“作为交换,你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便利’…比如,让某个不听话的伤员,安静一点…或者,让某张碍眼的图纸,消失一会儿?”
张护士长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瞬间惨白如纸!
她下意识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架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眼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崩溃,只剩下赤裸裸的绝望和恐惧!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埋藏在最深处的、她以为天衣无缝的交易,会被眼前这个如同死神般的男人,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撕开!
“不…不是我…我…”她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
“两小时前,你丈夫名下的股票账户,突然收到一笔来自新加坡的、匿名的大额转入。”
陈处打断她,声音如同淬了冰,“这笔钱,足够你们全家移民,也足够买下你儿子的另一条腿。”
他盯着她瞬间失焦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审判,“孙德彪的人,在催你交货了。那张图纸,或者…那个人的命。你选哪个?”
“轰!”
张护士长的大脑如同被重锤击中!陈处的话,不仅撕开了她的交易,更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孙德彪那边在催命!
而眼前这个掌握了她所有致命把柄的男人,显然也不会放过她!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我…我…”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陈处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配合我。
现在,立刻,把你和宏远建材那个中间人‘老猫’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加密频道、备用号码、紧急联络暗语,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还有,”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锥,刺入她的眼睛,“他们给你的东西…那支‘特效镇静剂’,在哪里?”
……
冰冷的药液,如同毒蛇的信子,沿着透明的输液管路,无声地、缓慢地滴落,汇入尚云起手臂上那根维系着生命的静脉通道。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ECMO那低沉恒定的嗡鸣,心电监护规律的嘀嗒,以及输液管里那细微的、却足以致命的滴答声。
尚云起毫无知觉地躺着,意识沉沦在黑暗的深渊。
左肩断口处那巨大的虚无里,冰冷钢筋的穿刺感似乎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狂暴,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正顺着那些锈蚀的金属,疯狂地刺入他残存的神经末梢!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极致的危险警报,如同海啸般在他濒临熄灭的意识里疯狂炸响!
“呃…嗬…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被扼住喉咙的嘶哑气音,强行从呼吸面罩下挤出!身体在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痛苦刺激下,猛地向上弓起!
虽然幅度被各种管线和束缚带限制,却牵动着整个病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心电监护仪瞬间爆发出凄厉的、拉长的警报!
“嘀————————!!!”
屏幕上,那条代表心率的绿色轨迹,如同垂死的巨蟒,疯狂地扭曲、痉挛,然后陡然拉成一条近乎绝望的直线!
“室颤!心跳骤停!快!除颤仪!肾上腺素!快!”主刀主任的嘶吼声如同炸雷,瞬间打破了死寂!
整个ICU瞬间陷入极度的混乱!医护人员如同扑向火场的战士,围绕着病床疯狂地展开抢救!
“充电!200焦耳!Clear!”
“砰!”
毁灭性的力量再次贯穿残躯!身体被狠狠弹起,砸落!
“没有反应!继续!300焦耳!充电!”
“Clear!”
“砰!”
又一次狂暴的冲击!
“推注肾上腺素!1mg!快!”
“准备胸外按压!”
而此刻,在病房外那间昏暗的设备间里。
陈处如同冰冷的审判者,矗立在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张护士长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个刚从她颤抖的手中接过的、极其微小的、伪装成普通维生素药丸的密封胶囊。胶囊里,是足以让一个濒危伤员“自然”停止心跳的剧毒浓缩物。
他另一只手里,捏着张护士长那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刚发送出去、带着特定加密后缀的短信,内容只有冰冷的两个字和一个暗号:
“图纸已毁。钉子已锈。老猫收网。”
“钉子已锈”…这是他们约定的、代表目标“已处理完毕”的暗语!
陈处看着那条发送成功的短信,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彻底崩溃的张护士长,那张如同戴了冰面具的脸上,嘴角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笑。
是猎手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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