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色的能量屏障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碗,将石门前的狭小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屏障内,精纯平和的生机能量缓缓流淌,滋养着众人千疮百孔的身心。伤势在肉眼可见地愈合,体力在缓慢恢复,连星痕那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也在屏障力量的温养下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摇曳欲熄。
然而,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带来丝毫轻松。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屏障外隐约传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沉闷轰鸣与空间震动,提醒着他们,守夜人星陨的滔天怒火并未停息,危机只是被暂时阻隔。
寒鸦靠坐在冰凉的石门上,感受着背后门扉传来的、如同母亲心跳般沉稳而浩瀚的波动,眼神却锐利如鹰。她右臂上,那被“星辰净炎”强行封印的蚀灵侵蚀,在屏障生机能量的压制下,暂时蛰伏,但那种如附骨之疽的冰冷麻木感依旧存在,时刻刺痛着她的神经。守夜人星陨的真实面目——文明灭绝者——这个真相,比任何物理上的伤痛都更令人胆寒。
陈翰瘫坐在一旁,双手依旧死死抱着那本日记和那张至关重要的金属箔片,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尚未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权限验证和守夜人恐怖一击的余悸中恢复。山猫躺在地上,断腿处的剧痛在生机能量滋养下大为缓解,但他紧闭的双眼和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波澜并未平息。影子如同石雕般守在屏障边缘,匕首反握,电子眼警惕地扫描着翠绿色光幕外那片扭曲模糊的景象,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扰动都让他肌肉紧绷。
星痕平躺在寒鸦身侧,呼吸微弱却平稳,眉心的裂纹在生机浸润下,边缘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愈合光泽。她付出的代价最大,几乎燃尽了最后的本源才换来权限的临时认证。小女孩则蜷缩在星痕身边,依旧沉睡着,眉心的光痕稳定地散发着纯净光芒,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与她无关,她是这片绝望中唯一不受侵染的净土。
“他……还会回来,对吗?”陈翰的声音干涩沙哑,打破了沉寂,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不会放弃。”寒鸦的声音冰冷而肯定,目光扫过屏障外那片被守夜人力量搅动的、如同混沌般的能量乱流,“这屏障能挡多久,是未知数。他一定有后手。”
“涅盘协议……守护模式……到底是什么?”山猫挣扎着半坐起来,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急切,“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等死!”
寒鸦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投向那扇看似平静、却内蕴无穷奥秘的石门。脑海中回响着那个古老电子音最后的提示——“生存,然后……寻找答案。”答案在哪里?“起源密钥”是什么?“星枢议会”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星痕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依旧疲惫,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清明,仿佛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后,对某些事情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
“星痕!你感觉怎么样?”寒鸦立刻俯身关切地问道。
“暂时……死不了。”星痕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守护模式……消耗的是石门自身积累万古的‘生体能量库’……是有限的。星陨……他比我们更了解这扇门……他一定在计算屏障的能量消耗……或者在准备……更强力的破局手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寒鸦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之前所有的举动……引导、逼迫、甚至透露部分真相……都是一场精心的算计。他从一开始,就把我们,把蚀心尊者,甚至把这座城市的存亡……都当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棋子?”陈翰愕然。
“没错。”星痕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与悲凉,“他的最终目的,始终是进入门后,执行他那极端的‘净化’。但他自己无法直接打开这扇被最高议会设下重重禁制的门。所以,他需要‘钥匙’——原初之种。更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契机’,来撼动甚至暂时屏蔽门的防御机制。”
“蚀心尊者的仪式,S市千万生灵的负面情绪与地脉能量被抽取污染……这一切造成的巨大能量扰动和因果漩涡,本身就是他计算中,用来冲击‘星殒之扉’外层防御的……最好‘敲门砖’!”
“而我们……”星痕的目光扫过寒鸦、影子、山猫,最后落在自己身上,“我们这些携带星辰之力、尤其是苏然牺牲换来的‘净炎’之火的存在,就是他选中的……第二重‘钥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用于在门开之后,暂时吸引甚至抵消门内‘守护残念’反扑的……‘祭品’与‘缓冲垫’!”
“他甚至算准了我们会反抗,算准了我们在绝境中会寻求生路,所以‘引导’我们找到日记、钥匙,最终‘逃’到这扇门前。因为他知道,只有当我们自己‘选择’尝试开启这扇门,并倾注全部的力量和意志时,引发的共鸣才最有可能暂时骗过门的识别机制,为他创造那稍纵即逝的闯入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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