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车门被“砰”地甩上,震得车窗玻璃发出一阵嗡鸣,像是被敲打的战鼓。
厉飞羽瘫在副驾驶座上,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作战服,布料紧紧粘在皮肤上,那股冰凉顺着脊椎往上爬,比古墓外的冰煞还要刺骨三分。
他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王虎被冻成冰雕的画面在脑子里反复闪回。
刚才还活生生的玄境中期武者,眨眼间就成了座栩栩如生的冰疙瘩,那双眼眸里凝固的惊恐,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组……组长?”
郭青牛坐进驾驶座,看着厉飞羽惨白如纸的脸,声音发虚得像被风吹过的烛火。
他跟了厉飞羽八年,从没见过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组长露出这副模样。
厉飞羽没应声,颤抖着摸出手机。
屏幕上的裂纹在车身颠簸中忽明忽暗,像张咧开的嘲讽的嘴。
他划开屏幕,指尖在通讯录里翻得飞快,指甲都快戳穿屏幕,才找到那个标注着“总组长”的号码。
这个号码,他烂熟于心,却一次都没敢拨过。
楚子伶是谁?
那是龙组总部的定海神针,是执掌整个龙组生杀大权的铁娘子!
可现在,他不得不打。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三秒,厉飞羽深吸一口气,指腹重重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五声,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
直到第五声快结束时,听筒里才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像寒冬里淬了冰的刀锋,刮得人耳膜生疼:“哪位。”
“楚……楚组长,是我,南云龙组厉飞羽。”
厉飞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尾音都在发颤,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厉组长。”楚子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是在处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有事?”
“蒋少……蒋少他可能出事了!”
厉飞羽咬着牙,终于把这句话挤了出来,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的沉默,让厉飞羽头皮发麻。
他仿佛能看到楚子伶坐在总部那间巨大的办公室里,指尖轻点桌面,眼神一点点冷下去的样子。
下一秒,一股滔天的杀意如同实质般顺着电波砸了过来!
厉飞羽只觉得像是在寒冬腊月里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心,血液都快冻成了冰碴子。
那股杀意太浓了,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要顺着听筒爬出来,把他撕成碎片。
“你说什么?”
楚子伶的声音依旧没拔高,可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带着淬毒的狠厉,“蒋云枫怎么了?再说一遍!”
厉飞羽的心脏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疼得他眼前发黑,声音都变了调:
“蒋少……蒋少进了西郊古墓,六个小时了没动静。
现在古墓被冰层封死了,我们的人想破冰,刚碰到冰就……就变成冰雕了……他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听筒里的声音陡然炸响,像是平地起了道惊雷,震得厉飞羽耳膜嗡嗡作响。
楚子伶的怒火再也没压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几乎要把手机听筒烧穿:
“厉飞羽我告诉你,他但凡少一根头发,你厉家上下,全部给我陪葬!”
“轰!”
厉飞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炸弹炸开,手里的手机再也握不住,“啪”地掉在车底,屏幕瞬间裂成蛛网。
陪葬……
楚子伶的话像道闪电,劈得他魂飞魄散。
他这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低估了蒋云枫。
这哪里是有背景,这分明是楚子伶把蒋云枫当成了逆鳞!
谁敢碰,谁就得死!
“组……组长?”
郭青牛被他吓了一跳,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厉飞羽猛地回过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一把揪住郭青牛的胳膊,指节都快嵌进对方肉里,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打电话!给我打电话!”
“打……打给谁?”郭青牛被他抓得生疼,一脸茫然。
“给驻地所有能动的人!”
厉飞羽嘶吼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唾沫星子喷了郭青牛一脸,“不管是在休假的还是养伤的,全部给我调到西郊乱葬岗!
就算把整个乱葬岗翻过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蒋少给我找出来!”
“还有!”
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让所有人离那古墓远点,谁他妈敢再靠近冰层半步,我当场废了他!”
他是真怕了。
玄境中期说冻成冰雕就冻成冰雕,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应付的力量。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蒋云枫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里面,或者早就离开了古墓。
郭青牛被他的样子吓得不轻,连忙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着号码,嘴里连声应道:
“是,是,我马上打!”
厉飞羽松开他的胳膊,跌坐回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像个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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