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刚漫过南云市的屋檐,蒋云枫就推开了南云小吧的门。
巷子里还浸着夜露的潮气,红灯笼的光晕淡得像层薄纱,与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撞在一起,生出种朦胧的暖意。
走出巷子时,早市的喧闹像潮水般涌来:
油条摊的“滋啦”声,豆浆桶开盖的“咕咚”响,蹬着三轮车的小贩用南云方言吆喝着“新鲜的杨梅”,空气里飘着油炸糯米的甜香、老面馒头的麦香,还有远处飘来的、带着点野性的辣椒味。
蒋云枫站在巷口,看着穿着睡衣拎着菜篮的大妈讨价还价,看着背着书包的学生狼吞虎咽地啃着包子。
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比昆仑山顶的雪、樱花国的血,都要鲜活得多!
他沿着街边慢慢走,最终在一家挂着“老王家酸汤粉”木牌的老店前停住脚步。
店面是那种最常见的铁皮棚,几张矮桌摆在路边。
老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正用长柄勺在大铁锅里搅动着,酸汤的酸辣气像钩子似的往鼻孔里钻。
“老板,一碗酸汤牛肉粉丝,多放辣。”
蒋云枫在最外面的桌子坐下,帆布鞋的鞋尖碰了碰地上的啤酒瓶,发出轻响。
“好嘞!”
王老板应得脆亮,铁勺在锅里“哐当”一敲,舀出一大勺通红的酸汤,又抓了把晶莹的粉丝扔进漏勺,在滚汤里焯了焯,连汤带肉倒进粗瓷碗里。
最后撒上一把翠绿的香菜和小米辣,“您慢用,不够再加!”
酸汤刚上桌,那股酸中带辣、辣里藏鲜的气味就炸开了。
蒋云枫拿起筷子,夹起一撮粉丝,粉丝滑溜溜地钻进嘴里,带着酸汤的醇厚;
牛肉片切得薄,在酸汤里浸得入味,嚼起来带着点韧劲;
最绝的是那口汤,酸得开胃,辣得过瘾,喝下去从喉咙暖到胃里!
他吃得很慢,不像那些赶时间的食客,倒像是在品味什么难得的佳肴。
旁边桌的两个环卫工大叔正就着粉汤喝二锅头,嗓门洪亮地聊着昨晚的球赛;
穿校服的小姑娘偷偷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奶奶,被奶奶笑着拍了下手。
蒋云枫看着这一切,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他想起小时候在金陵,老妈林知画也总爱带他去巷口的早点摊,给他买加了糖的赤豆元宵,自己则捧着一碗辣油馄饨,辣得直吸气还说“不辣不辣”。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得像这碗酸汤粉,没有杀戮,只有烟火气里的暖。
“老板,结账。”
蒋云枫放下碗,碗底的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十五块。”
王老板接过钱,又递过来一张纸巾,“我们家酸汤是用番茄和木姜子熬的,外地来的吧?吃得惯不?”
“挺好吃的。”
蒋云枫擦了擦嘴,起身时,目光扫过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那里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晨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这市井的暖,终究是要靠实力来守护的!
他走到巷口那辆灰色本田大众旁,拉开车门坐进去。
引擎启动的声音很平稳,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里,毫不起眼。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越往西郊走,高楼越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山和成片的树林。
空气里的烟火气渐渐淡了,多了些草木的腥气。
一个多小时后,路况变得颠簸起来。
水泥路变成了坑洼的土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阳光被枝叶切割成碎金,洒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蒋云枫把车停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这里距离乱葬岗还有半里地。
已经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腐叶和纸钱灰的怪异气味。
他推开车门下车,黑色风衣被山风掀起一角。
抬眼望去,前方的乱葬岗像一块被上帝随手丢弃的破布。
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坟包,有的立着碑,有的只有一个土堆,坟前的烧纸盆歪倒在一边,黑色的纸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而在乱葬岗的外围,十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龙组成员正守在那里,他们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上面印着“龙组警戒,闲人免进”的字样。
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即使是白天,也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蒋云枫缓步朝着警戒线走去。
“站住!”
一名年轻的龙组成员立刻端起枪,枪口对准蒋云枫,声音里带着紧张,“这里是龙组警戒区域,无关人等立刻离开!”
其他队员也迅速围了过来,手都按在腰间的配枪上,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能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虽然穿着普通,却有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蒋云枫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他们的眼神里有警惕,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显然,之前失踪的队员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是蒋云枫。”他语气平淡,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奉命来调查这里的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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