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炉”工坊的核心区域,能量低吼的音调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巨大的熔炉表面,那些原本缓慢流转的复杂纹路,此刻亮起了更加清晰的银光,与李长乐体内共鸣的“源初之火”相互呼应,将这片空间映照得如同神只的锻冶场。
第二阶段训练,开始。
这一次,没有模拟战场上无尽的厮杀与死亡。李长乐盘膝坐在熔炉前的一片空地上,双目紧闭,双手虚抬于身前。他的意识不再投射向外界的敌人,而是完全沉入体内,沉入那片与熔炉共鸣的银色能量之海。
“忘掉匕首,忘掉拳脚,忘掉一切具象的攻击形态。”铁匠的声音如同洪钟,直接敲击在他的意识深处,“‘源初之火’是代码,是规则,是构筑现实的基石之一。你要学习的,不是用它去破坏已有的结构,而是去理解它,然后……编织你想要的‘结果’。”
李长乐的“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无数流淌的、闪烁着银色辉光的“线条”和“节点”。它们构成了他自身,构成了他身下的地面,构成了空气中流动的能量,构成了远处熔炉轰鸣的火焰。这就是铁匠让他“看”到的,世界的底层能量脉络。
他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去触碰、去引导、去改变这些脉络的走向。
起初,他试图凝聚一道最简单的能量刃。这在模拟战中他已驾轻就熟。但铁匠的要求截然不同——不是将能量粗暴地压缩成锋利的形态,而是要去“说服”能量脉络,在特定的空间点上,自发地“排列”出拥有“切割”属性的临时结构。
这难度如同从挥舞大锤的铁匠,瞬间转变为在显微镜下绣花的艺术家。
精神力的消耗是之前模拟战斗的数十倍!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放在砂轮上摩擦,每一次尝试引导那些细微的能量脉络,都带来钻心的刺痛和巨大的疲惫。凝聚出的能量结构也极不稳定,时而扭曲,时而溃散,最多只能在指尖维持一瞬如同烛火般摇曳的银色光丝。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顺着下颌滴落,在接触到地面之前就被周围弥漫的高温能量蒸发。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只有眼底深处那簇银焰,依旧在顽强地燃烧,显示出他绝不认输的意志。
铁匠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催促或失望,只有冷静的观察。他看到了李长乐精神力的飞速消耗,也看到了他在无数次失败中,对能量感知那微不可查的、一丝丝的提升。
“休息十分钟。”当时钟走过四个小时,铁匠终于开口,打断了这近乎自虐的训练。他扔给李长乐一支高浓缩的营养剂和一杯散发着清凉气息、能舒缓精神的液体。
李长乐没有拒绝,接过一口饮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稍稍缓解了大脑的灼热和身体的疲惫。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目调息。
“感觉如何?”铁匠问道。
“……像在用头发丝雕刻一座山。”李长乐的声音沙哑。
“方向没错。”铁匠淡淡道,“记住那种感觉,记住能量抗拒你又最终被你引导的瞬间。那不是征服,是沟通,是‘授权’。你是‘钥匙’,你拥有这份权限,只是尚未学会如何行使。”
短暂的休息结束,训练继续。
这一次,李长乐不再急于求成。他放空了急于凝聚形态的念头,只是纯粹地去“感知”,去“倾听”那些能量脉络自身的“意愿”和流动规律。他不再试图强行扭转,而是像引导溪流般,顺着它们固有的趋势,施加极其细微的、恰到好处的“力”。
渐渐地,那原本桀骜不驯、稍触即溃的银色光丝,开始变得“温顺”。它不再剧烈闪烁,而是稳定地、如同拥有生命般在他指尖缠绕、流动。
他心念微动,尝试着让它改变形态。
光丝顺从地弯曲,首尾相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银色圆环,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圆环缓缓旋转,内部的空间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光线透过它时产生了肉眼难辨的偏折。
这不再是简单的能量聚集,而是初步的“现实干涉”——一个微小的、临时性的引力场,或者说空间褶皱。
成功了!
虽然这圆环微不足道,持续了不到三秒就因精神力不济而消散,但李长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创造与掌控的快感,远非单纯的破坏所能比拟。
他抬起头,看向铁匠。
铁匠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入门了。比预计快了17分钟。”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李长乐能感觉到那平淡下的认可。“今天到此为止。过度透支精神,会损伤你的根基。”
李长乐长长地吐出一口带着银色光点的浊气,没有强求。他知道铁匠是对的。这种训练,质远比量重要。
他站起身,感觉身体有些虚浮,但精神却有一种饱经锤炼后的通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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