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铁匠,行走在错综复杂、轰鸣不止的城市地下管廊中,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与李长乐之前依靠蛮力和能量感应粗暴开辟路径不同,铁匠对这里仿佛了如指掌。他步伐不快,却总能走在最稳固、能量流动最平稳的管线上,有时甚至只是抬手在某个看似普通的阀门或接线盒上轻触,前方看似死路的管壁便会无声滑开,露出新的通道。整个庞大的地下网络,仿佛是他家的后花园。
周胖子看得啧啧称奇,低声道:“乐子,这大叔怕不是这地下世界的‘城主’吧?”
李长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观察。他能感觉到,铁匠并非单纯地认识路,更像是在某种程度上“操控”着这片区域。那些管道中奔流的能量、电缆中传递的信息,似乎都在他的意志影响下变得温顺。这是一种远比暴力破坏更高级、更精密的掌控力。
夏小暖紧紧跟在李长乐身边,周围昏暗的光线、巨大的机械轰鸣和金属管道冰冷的触感,都让她感到不安。但李长乐沉稳的气息和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勉强保持着镇定。
大约行进了二十多分钟,穿过一片布满粗大冷却管道、温度骤降的区域后,前方豁然开朗。
并非回到了地面,而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由废弃地铁站台和维修仓库改造而成的空间。
这里灯火通明,但光源并非普通的电灯,而是一种镶嵌在金属墙壁和穹顶上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奇异晶体。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金属和某种类似臭氧的味道,但并不难闻。巨大的机械臂悬停在半空,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和设备整齐地排列在四周,有些还在自动运行,发出低沉的嗡鸣。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形态各异的金属构件和材料,有些闪烁着幽光,有些则布满锈迹,仿佛来自不同的时代。
这里,就是铁匠真正的工坊核心,一个隐藏在城市脉搏之下的钢铁巢穴。
“欢迎来到‘熔炉’。”铁匠停下脚步,转身对三人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卧槽……”周胖子张大了嘴,看着眼前这充满未来感和重工业气息的景象,感觉自己那点技术宅的家当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
夏小暖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恐惧。
李长乐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空间,最后落在工坊中央那个最大的、似乎连接着地热能源、表面刻满复杂纹路的巨大金属熔炉上。他能感觉到,那熔炉中蕴含着磅礴而稳定的能量,与匕首中的“源初之火”隐隐呼应。
“这里很安全。”铁匠走到一个控制台前,操作了几下,周围的墙壁上亮起一道道蓝色的能量屏障,将整个入口彻底封锁。“‘铁幕’的那些小玩意儿,短时间内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也进不来。”
他指了指旁边几张看起来还算舒适的金属座椅,“坐。我们可以谈谈‘债’的问题了。”
李长乐没有客气,拉着夏小暖坐下,周胖子也一屁股坐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首先,是你们惹来的麻烦。”铁匠灰色的眼眸看向李长乐,“‘铁幕’工业,一个麻烦的庞然大物。他们盯上你,是因为你‘钥匙’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
李长乐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知道‘钥匙’到底是什么?”
铁匠摇了摇头:“确切含义,我并不清楚。这是一个流传在某些古老传承和顶尖势力中的模糊概念。通常指代拥有特殊潜质、能够开启某种‘门扉’或引动某种‘根源’力量的存在。你身上有‘源初之火’的气息,这或许就是他们认定你是‘钥匙’的原因之一。”
他顿了顿,补充道:“‘源初之火’,并非单纯的破坏性能量,它更接近……万物的底层代码,创造与演化的火花。你能引动它,本身就非同寻常。”
李长乐消化着这些信息,结合自己之前的感受,似乎触摸到了一些轮廓。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钥匙’,”铁匠将话题拉回,“你用了我的‘作品’,在我的地盘附近闹出这么大动静,引来了‘铁幕’的追兵,这给我带来了潜在的暴露风险。这是第一笔债。”
“你想怎么还?”李长乐直接问道。
“很简单。”铁匠指向工坊一侧某个区域,那里陈列着几套看起来尚未完成的、风格各异的装甲或外骨骼,“帮我测试几件新‘作品’的性能数据。当然,是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这要求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互惠互利。
李长乐点了点头:“可以。”
“第二笔债,”铁匠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关乎‘源初之火’本身。我将其熔炼进你的匕首,并非无偿赠与。它需要‘成长’,需要汲取特定的‘养料’——通常是某些蕴含高纯度能量或特殊规则碎片的物质。寻找这些‘养料’,往往伴随着危险。你需要定期为我提供一定数量的‘养料’,作为使用这份力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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