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暖感觉那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心和放松，仿佛刚刚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刚才那瞬间的不适从何而来，又为何消失得如此之快。
“可能是有点累了。”李长乐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语气自然，“这张画……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先收起来，暂时不要看它。”
“嗯，好的。”夏小暖乖巧地点点头，将草图卷起，放进了抽屉里。在她合上抽屉的瞬间，李长乐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信标的波动被物理隔绝后，变得更加微弱了，虽然依旧存在，但对外界的影响几乎降到了零。
危机暂时解除。但根源未除。
李长乐又和夏小暖随意聊了几句，确认她的精神状态完全恢复正常后，便起身告辞。
“谢谢您特意过来一趟，李先生。”夏小暖将他送到门口，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注意休息。”李长乐最后看了她一眼，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阴霾，只有对他来访的感激和一丝残留的困惑。
他转身融入夜色，心情却无比沉重。
夏小暖是无辜的，她只是一个天赋异禀却不幸被卷入的普通人。但她那无意识中成为“信标”的体质，就像一个不设防的灯塔，在黑暗的海岸线上，为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指引着方向。
今天他暂时屏蔽了这个信标。
但明天呢？后天呢？
只要她体内记录的那些异常信息没有被清除，只要那个未知的源头还在运作，她就随时可能再次被激活，甚至……引来更危险的东西。
保护她，不仅仅是为了她个人，更是为了掐断一条可能指向更多无辜者的污染途径。
回到公寓，周胖子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
李长乐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尤其是夏小暖无意识成为“信标”的发现。
周胖子听完，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被动接收？无意识播放？这他妈比主动感染还麻烦！这说明传播这玩意的东西，根本不在乎宿主是谁，它就是在广撒网！”
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必须找到源头！不然这姑娘，还有像她一样敏感的人，都可能变成定时炸弹！”
李长乐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依旧川流不息的城市灯火。夏小暖工作室那温暖的灯光，在这片繁华中微不足道，却牵扯着一个足以颠覆“正常”的巨大秘密。
一个无辜的女孩，一个脆弱的屏障，一个隐藏在幕后的未知源头。
他们的敌人，似乎从未如此……无形，却又无处不在。
“查。”李长乐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查那望远镜的最终来源，查所有近期流入S市的、可能带有异常波动的旧物古董。还有……密切监控夏小暖的精神状态，确保屏障有效。”
他们必须赶在下一个“信标”被激活，或者夏小暖这个“信标”被更强大的存在注意到之前，找到并摧毁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污染源。
夜幕下的S市，平静依旧。但在这平静之下，一场针对无形之敌的追猎，已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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