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行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个稍微宽敞的、连接着数个其他管道的节点空间。而在节点空间的角落,一个身影正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穿着破烂的、沾满油污和血渍的作战服,脸上涂抹的伪装油彩早已模糊,露出底下惨白而消瘦的脸颊。他的右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一支改装狙击步枪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但枪身布满了撞击的痕迹。正是“隼”——亚历克斯!
“隼!”周胖子低呼一声,加快速度爬了过去。
李长乐也紧随其后。
听到动静,“隼”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极其艰难地、缓慢地抬起头。当看到周胖子和李长乐时,他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混合着惊讶、欣慰和更深沉疲惫的光芒。他的嘴唇干裂,翕动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胖……子……你……果然……没死……”
他的目光越过周胖子,落在李长乐身上,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你也来了”。
“别说话!我们先帮你处理伤口!”周胖子立刻拿出医疗包,准备检查“隼”的伤势。
“来……来不及了……”“隼”的声音气若游丝,他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周胖子的动作,那手上也布满了伤痕和冻疮,“听我说……重要的……”
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呼吸急促而浅薄。
“他们……‘破碎之眼’……的仪式……在……核心控制室……就在……上面……”“隼”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节点空间上方一个更大的管道入口,“他们……要用‘钥匙’……强行……打开‘源点’……最后的……屏障……”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迫和警告。
“不是……控制……是……释放……唤醒……某种……沉睡的……东西……”
“罗曼诺夫……只是个……棋子……她背后的……‘引路人’……才是……”
“小心……那个……女人……苏……她……不只是……‘牧羊人’……”
说到这里,“隼”猛地咳嗽起来,咳出带着泡沫的暗红色血液,显然肺部也受了重创。
“隼!撑住!”周胖子试图给他注射急救针剂。
“没用了……”“隼”艰难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解脱般的、苦涩的笑容,“我……早就……该死在……圣戈特哈德……能……撑到这里……看到你们……够了……”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长乐身上,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他看穿。
“李……长乐……‘钥匙’……不只是……接口……你……是……唯一的……‘锁’……”
“阻止他们……否则……一切……都……”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手臂无力地垂落。
那双曾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凝固着未尽的警告与深沉的忧虑,静静地望着管道冰冷的天花板。
他死了。
在这个冰冷、黑暗、充满诡异低语的远古结构深处,这个身份成谜、背负着叛徒与守护者双重身份的男人,最终燃尽了自己,留下了最后的、破碎的遗言。
节点空间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管道深处呼啸的风声,和那仿佛永恒存在的、混乱的低语,还在持续。
周胖子缓缓放下手中的急救针,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没有说话。
李长乐看着“隼”那失去生息的苍白面孔,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愤怒?悲伤?或许都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无法推卸的责任感。
“钥匙”……“锁”……
唯一的……
他抬起头,望向“隼”最后指出的那个管道入口,眼神如同格陵兰万古不化的寒冰。
那里,是最终的目的地,是谜题的终点,也是……所有恩怨和命运交织的最终战场。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感受着左臂伤口那持续的、如同烙印般的疼痛。
“我们走。”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决绝。
周胖子也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将所有的情绪压下,重新变回那个冷硬的战士。他拿起“隼”那支布满伤痕的狙击步枪,背在自己身上。
“走吧。”他沉声道,目光投向那个通往最终仪式的入口,“去给亚历克斯,还有所有被卷进来的混蛋,做个了断。”
两人不再回头,向着那最后的管道, silent 爬去。
身后,是亡者未能瞑目的注视,与这片远古之地永恒的、破碎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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