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一愣:“你知道位置?”
“卡米拉最后中断通讯前,不是正要告诉你吗?”周胖子指了指追踪器,“她身上有紧急信标,信号虽然弱,而且被干扰得厉害,但老子还是捕捉到了大致方向和最后一个有效坐标点。结合‘隼’之前可能透露给她的信息,我能推断出大概区域。”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冲上一条相对平整的县级公路,速度再次提升。
“‘寂静图书馆’的具体入口是绝密,但我知道怎么找到‘引路人’。我们必须赶在‘牧羊人’反应过来、封锁所有出口之前,离开瑞士,进入列支敦士登或者奥地利。”
列支敦士登?那个欧洲袖珍小国?
周胖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那种三不管……呃,不对,是中立且地形复杂的小地方,有时候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图书馆’的触角,在很多意想不到的地方都有延伸。”
李长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信任身边这个焕然一新的死党。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穿过一个又一个沉睡的小镇和村庄。周胖子展现出惊人的驾驶技术和反追踪意识,不断变换路线,时而驶入小路,时而在主干道上狂奔一段,时而突然熄火隐藏在黑暗中等候片刻,确认没有尾巴后再继续前进。
李长乐靠在椅背上,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身体的伤痛和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几乎虚脱。但他强撑着不敢睡去,目光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雪山黑影勾勒出的天际线。
从繁华都市的网络主播,到阿尔卑斯山雪原的亡命之徒;从被前女友当众羞辱,到卷入关乎人类意识存亡的惊天阴谋;从以为孤身奋战,到发现死党竟是深藏不露的退役特工……
他的人生,在这短短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光怪陆离的剧变。
而他知道,这一切还远未结束。“寂静图书馆”、“源点”、“钥匙”、罗曼诺夫背后的势力、神秘的“牧羊人”……还有苏婷那张扭曲的脸……所有的谜团和威胁,都如同前方黑暗的道路,看不到尽头。
他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枚冰冷的U盘,又看了一眼身旁专注开车的周胖子。
至少,他现在不再是独自一人。
“胖子,”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等这事儿完了,我他妈请你吃一年的火锅,最辣的那种。”
周胖子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下显得有些森然,但眼神里却有了点以前那种熟悉的、混不吝的光芒:
“操!说得好像你以前请过似的!不过这话老子记下了,要是咱俩都能活着回去,你他妈别想赖账!”
引擎轰鸣,撕裂寂静的夜。钢铁座驾载着两个命运彻底交织在一起的兄弟,向着未知的避难所,也是向着更深邃的谜团核心,亡命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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