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证据,足以在学术界和历史界引发地震,也能部分解释当前“意识接口”风波的历史根源。但要想直接扳倒罗曼诺夫,或者阻止DARPA,这些“历史碎片”还稍显不足,缺乏直接的、当下的、法律上有效的证据。
他需要更直接的“铁证”。关于当前项目核心数据的,关于其军事化应用的,关于资金非法流动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显示器,阿忠的情报摘要中,关于“星海资本”与DARPA加密通讯的条目,显得格外刺眼。
是时候做出最后的抉择了。
是继续隐藏,利用手中已有的信息与各方周旋,缓慢布局?
还是像他对老陈承诺(或者说被要求)的那样,冒险获取最核心的数据,然后孤注一掷,将其彻底公开,引发一场足以颠覆现有格局的超级风暴?
第一个选择相对安全,但可能永远无法真正阻止对手。第二个选择风险毁灭,但一旦成功,将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至少为全球监管和伦理讨论赢得决定性的时间和筹码。
他想起了周胖子苍白的脸,想起了夏小暖担忧的信息,想起了汉斯老人那饱含期望又带着悲观的复杂眼神,想起了自己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求生的绝望……
他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赌那个“缓慢布局”的机会。对手的推进速度太快,背后的势力太深。他必须行险一搏!
他拿起那部预付费手机,拨通了老陈留给他的、那个一次性的紧急联络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老陈压低的声音,带着警惕:“谁?”
“是我。”李长乐沉声道,“胖子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声音,老陈似乎松了口气:“他没事,伤口恢复得不错,就是整天念叨你。你还活着,太好了。你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暂时安全。”李长乐没有透露具体位置,“我拿到了些东西,关于‘守望者’的过去,很有价值。但还不够。”
老陈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要……现在的核心数据?”
“没错。”李长乐斩钉截铁,“我需要你和你背后的人,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帮我拿到‘普罗米修斯之火’项目最核心的实验数据、与DARPA合作的实质性证据、以及所有涉及非法资金流动和伦理违规的内部文件。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唯一能彻底阻止他们的方法。”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老陈粗重的呼吸声。显然,这个要求即便对“破壁人”来说,也极其艰难和危险。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老陈的声音极其严肃,“一旦那些数据公开,引发的将不仅是商业丑闻,可能是国际争端,甚至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全球性动荡。而你,将成为所有势力的公敌,没有任何国家或组织能公开庇护你。”
“我知道。”李长乐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我更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让他们成功,未来的动荡可能更大。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老陈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会尽力。但需要时间,而且不能保证一定能拿到全部。另外,你需要提供一个绝对安全的数字死信(Dead Drop)位置,用于传输数据。一旦我们得手,会通知你。如何公开,何时公开,由你决定。这是‘破壁人’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也是……我们对你的信任。”
“好。”李长乐没有讨价还价,“我会准备好接收点。保持联络。”
他挂断了电话,感觉手心全是冷汗。
棋,已经下到了中盘最凶险的搏杀阶段。他押上了自己的生命,也押上了“破壁人”的资源和信任,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望着外面施泰因贝格小镇宁静的夜景。灯火阑珊,人们安睡,对即将可能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道最终等待他的是什么。
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为了那些安睡的普通人,为了他所珍惜的人,也为了……内心深处那份对“人”之为“人”的底线与敬畏。
他回到电脑前,开始构建那个用于接收最终“铁证”的、理论上无法被追踪的数字陷阱。
风暴眼,正在他指尖下,悄然形成。
抉择的时刻,已经过去。
行动的时刻,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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