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座大楼的玻璃大门前,看到有许多人想往大门里挤。也有许多人似乎想从玻璃大门内出来。往里挤的人只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后脑勺;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往外挤的人的脸却能看得很清楚,一张一张的脸都贴在透明的玻璃上,平平的,似乎很夸张。眼睛成了一条一条短短的缝隙,很奇异地张大着嘴巴。没有人能进得去这幢大楼;也没有人能出得来这幢大楼。天突然黑了起来,原来是一大块像黑布一样的东西遮住了整座大楼。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它又是从哪儿来的?这黑色的东西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巨响。我能感觉声音很响,但却听不到声音。大楼的玻璃在纷纷崩裂,一条一条裂痕像蛇一样在玻璃上舞动,蛇头都昂扬着,显露着满嘴金色的牙齿。它们似乎在“咯吱、咯吱”地咬着玻璃。我正呆呆地看着,这些昂扬的蛇头突然回过头来,朝我狰狞地看着,作势着似乎要朝我扑来,让我好一阵战栗……
几经努力,实业集团公司终于组建成功。之所以拖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这件事情办妥,后来,我才渐渐看出来是因为公司的董事长对其他各公司的小股东是否持有实业集团公司的股份很纠结。但是,他又不肯很坦诚地跟我探讨这个问题。在考虑集团公司的股份设置时,我曾跟他说过,组建实业集团公司的目的,是为了实现集团公司对下属各公司的有效管理。这个有效管理必须以实业集团公司的对各公司的控股地位的确立为基础。这也是我与工商部门的前同仁反复探讨的问题。
但是,他对我的说法显然心存疑虑。他认为,我这是欲擒故纵,是想为我自己持有集团公司的股份探口风、作铺垫。其实,在我内心,根本就没有他疑感的这种想法。他是多虑了。这也可能是我认为,其他各公司的小股东应当成为集团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的说法有关。在我看来,是董事的,并非一定要是公司的股东;是股东的,也并非一定是公司的董事。董事会只是一个公司的管理机构,其成员的组成,与是不是股东并无必然的联系。但是,他不肯跟我坦诚探讨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去主动挑明?
后来,他肯定自己去找了工商部门的人去商量了,才算如愿组建了实业集团。实业集团的股份构成以他在其他各公司所持有的股份累积而成。其他各公司的小股东在集团公司并不持有股份。但是,是集团公司的董事,参与集团公司的管理。我的弃家族化管理模式的设想得以实现。集团公司则成了完全的私人公司。
在实业集团公司的揭牌典礼上,我看出公司的董事长一直在揣摩其他董事的真实心思。那些董事的脸上,确实也都挂着心怀叵测的矜持。这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自然不会去跟他们再三、再四地解释。所有的设想,我都已在董事会的筹备会议上坦诚相告。有必要再去解释吗?他们一个比一个精明,我再去挑起这个话题,岂不是成了“常戚戚”的小人了!
但是,在董事会上,董事长看我的脸色表态的这种状态,让我不舒服。这让我想起在乡镇工作时,在党政班子联席会议上的那种情形。这种情形的再现,难免会让人产生我在董事会内部大权独揽的联想。这是很令我惶恐的事,也是我必须努力回避的事!董事会内部难免会起矛盾,董事长与董事之间也难免会起矛盾,我可不想成为矛盾的焦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泄怨的靶子;更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替罪羊。
我不知道投资热电项目的想法缘何而生?但董事长在会上提出这个设想时,我是大力支持的。我曾在计划与经济委员会工作过,电力部门归属于经委协调。所以,我与这个部门联系比较多。我了解国家的能源需求情况;也了解国家已对小火电实行了限控。但是,这个限控政策,在我看来,恰恰是一个机会。支持办热电项目,我更倾向于资本运作。在计划与经济委员会工作时,区里曾参与本省一家企业在本区的热电项目的兴建。我很欣赏投资方的那种娴熟的资本运作手段。
也不知区领导是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是为了吸引外来投资,还是为了解决本区一直以来的能源供需矛盾?居然同意将我好不容易向市里争取来的每度电加价两分钱所积累起来的四千余万元入股投入。这个投入虽然与当初筹措这笔资金的理由和用途相吻合。但只在新建的热电项目中仅占20%的股份的屈辱地位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区里决定,让我的一个副手代表区政府参与新建项目的管理。我自然将自己与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尽管我很欣赏主要投资方的这种资本运作手段。
在项目的实施过程中,以热定电的说法;上网电价确定上的纠缠,我时有耳闻。我虽然不过问此事,但对项目的进程的关心,却仍然时时左右着我。这些事情虽不需要我出面去协调,但与这个项目相关联的其他事情的协调,还得我出面。项目基本完成时,上网电价的确定,对新办企业来说,是至关重要的。电力部门强调必须以热定电。也就是说,向周边的企业供应了多少气,企业才能发多少电。如果企业想多发电,必须将上网的电价降下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