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临在一间房屋的顶上。这是一幢铺着黑色土瓦的房屋。风很大,我看见我跟前的竹稍被风吹得朝一边倒去。有许多鸟停歇在竹枝上,却停的四平八稳。我似乎觉得很诧异,不明白这些鸟为什么不被惊飞?有人举着枪在向那些鸟瞄准,我使劲朝鸟儿挥手,希望它们尽快飞走。但是它们对我却不理不睬,我很着急,急的直跺脚,脚下的屋脊居然给我跺出了一个很大的洞。我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脚下的这个大洞,里面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屋子内有什么东西。但是,突然有一股灰色的雾冒了上来。随雾冒上来的,居然是一张人脸,很薄的一片,更像是一张脸皮。这张脸皮是活的,它很快朝我的脸上贴了过来,我飞退了好多步,它却紧追不舍,边朝我贴过来,边朝我张开了血红的大嘴,大嘴内居然犬牙交错,吓得我朝房下掉了下去……
这个地方最大的特色,便是房前屋后都栽种着桃树、梨树。每年的春天,桃红梨白,迎接着清明节的到来。春天的田间,已是一派生机盎然。麦苗已成一片绿色;大豆已有十来公分高;油菜的枝叶已经展开。这是给大豆的最后一次锄草和松土了。我仍跟着一班妇女在大田里锄草。
风从田野上掠来,带来了浓浓的暖意。站在田畈里望村庄里的农家,户户都被桃红映照,屋后竹园的青翠映衬着屋前的一片一片云蒸霞蔚,真的是美丽非凡。我柱着锄把看的有些痴了。边上的那两位是小浜对岸农家的一对堂姐妹,一位朝我痴痴的发笑,笑得我有些尴尬。我问:
“你笑什么?”
她说:“街上人总是有些怪,你在看什么呢?看的两眼都直了。”
我说:“这桃花开的真美啊!”
另一位说:“这有什么,每年都是这样的。”
我说:“怎么你们没有感觉这很美吗?你们看,翠竹映衬着桃红,天空是纯碧色的,你们家的墙是白色的,你们就像是生活在仙境呢!”
这两姐妹相视一笑。那一位说:
“还仙境呢,每天在田间干活!”
另一位说:“是啊,没有一天是空闲的,我们哪有空心思去想这些呀。”
我说:“你们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那一位说:“我们是生就乡下人的命,哪里会有福!”
另一位说:“天天能看到桃花,就算是有福了呀!这福是不是来的太容易了?”
我不禁有些语塞。看来,我的那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是有些过了。于是我赶紧转移了话题,有些卖弄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笑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东风!”我知道,此时吟这首诗,与刚才的话题,简直是风马牛无不相及。好在诗中有‘桃花’两字,也算是稍带着应景吧。诗果然将她们给唬住了,那一位说:
“怪不得来插队的,都叫知识青年呢!一开口就会念诗。”
另一位轻声问她的同伴,他刚才是在念诗吗?这是什么意思呀?她的同伴笑道,你应该问他啊,怎么反倒问我。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呀?那一位说:
“我叫爱情”;
另一位说:“我叫茶花。”
“还有叫爱情的呀!”我脱口笑道。
“哪里!不是你说的那个字,是弹琴的琴!”那一位纠正说。脸居然有些红了。
“茶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我恭维道,“人如其名!”
另一位叫茶花的女孩确实长得很漂亮,典型的瓜子脸,白皙的皮肤,一对秀目。我不禁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在我的注视下,她的脸红了起来。我赶紧又吟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那一位竟然拂然不悦了;另一位显然感觉到了同伴的不悦,悄声说道:
“他是说你价格更高呢!”
那一位说:“什么价格更高,他是说,都要抛掉呢!”
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这首诗似乎又不太说的清楚,我怎么跟她们解释呢?跟她们讲裴多菲?讲生命?讲爱情?讲自由?讲得到与舍弃?坦率的说,对这些,我自己都模糊得很呢,哪里是我能说得清楚的。那一位说,我有些热呢!我得回家一趟!另一位说,他念了一首诗,你就生气呀!那一位白了同伴一眼,放下手中的锄头便是了。
我瞟了一眼远去的身影问:“她怎么了?”
另一位说:“没事的,她就是小心眼儿。可是你为什么刚才说,要抛弃她呢?”
我愣住了,半响才说:“我哪里说她了,我是说爱情!是男女之间的那一份情爱!这是一首外国诗人的诗。外国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她哦了一声,脸色又绯红起来,说:“你们街上人跟我们乡下人总归是不同的,街上人迟早会抛弃乡下人。”
“你在说什么呢!”我说“我现在可是和你一样也是乡下人,再说你见过哪个街上人抛弃乡下人了?”
小镇的男青年有几个确实要了附近农村的姑娘为妻,但是并没有听说谁离婚了哦,我又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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