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陆向阳和林秀娟提着水果和营养品走进来。“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陆向阳轻声说,生怕打扰到陆沉渊休息。
“来了就好,快坐。”苏念桃起身让座,“沉渊刚喝了粥,精神还行。”
林秀娟走到床边,探了探陆沉渊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爸,感觉怎么样?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陆沉渊摇摇头,眼神温和地看着他们。
“妈,您也别太累了,要不我们请个护工吧,白天帮您照顾爸,您也能歇会儿。”陆向阳提议道。这些日子,他看母亲日夜操劳,明显瘦了不少,心里很是心疼。
“不用。”苏念桃立刻拒绝,“护工照顾得再好,也不如我贴心。沉渊跟我一辈子了,他的习惯我都知道,他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什么时候想翻身、什么时候想说话,我都清楚。再说,我也想多陪陪他。”
陆向阳知道母亲的脾气,她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只好不再坚持:“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
“好。”苏念桃点点头,“念桃食品那边怎么样了?上次的质量风波解决了吗?”
提到公司的事,陆向阳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已经解决了,妈,您放心吧。是有人恶意陷害,我们已经拿出了证据,澄清了谣言,超市也恢复了上架,消费者的信任也慢慢找回来了。”
他没有说实话。其实这次的质量风波比想象中更严重,背后的黑手不仅伪造了检测报告,还买通了一些媒体,大肆散布负面舆论,导致念桃食品的销售额大幅下降,甚至影响到了海外市场。他不想让母亲和父亲担心,尤其是父亲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苏念桃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有追问,只是说:“解决了就好。记住,做企业就像做人,一定要讲诚信,守底线。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丢了咱们的根。”
“妈,我们记住了。”陆向阳点点头。
中午,林秀娟留在厨房做饭,陆向阳陪着陆沉渊和苏念桃聊天。陆沉渊精神好了些,偶尔会插几句话,大多时候还是听着。苏念桃则一边给陆沉渊捏着胳膊,一边跟儿子聊着家里的事、孙辈的事,还有基金会的事。
“念桃公益基金会最近怎么样?帮了多少人了?”陆沉渊突然问道。
“挺好的。”苏念桃笑着说,“幸福院的老人们都住得很舒心,希望小学也建起来了,孩子们有学上了。女性创业培训基地也培养了不少人才,很多妇女都靠着自己的手艺致富了。”
“那就好……”陆沉渊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回馈社会……是应该的。”
午饭做好了,林秀娟端来清淡的饭菜,有清蒸鱼、炒青菜、鸡蛋羹,都是适合陆沉渊吃的。苏念桃依旧耐心地喂着陆沉渊,一口饭,一口菜,慢慢喂他吃完。自己才匆匆扒了几口饭,又忙着收拾碗筷。
下午,陆沉渊小憩了一会儿。苏念桃坐在床边,拿起那把老槐树做的木梳,轻轻给陆沉渊梳理着稀疏的白发。木梳温润的触感划过头皮,陆沉渊睡得格外安稳。
苏念桃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她知道,陆沉渊的身体越来越弱,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舍不得他,舍不得这个陪伴了她六十多年的男人,舍不得这个给了她一辈子安全感的依靠。
她想起两人刚结婚时的青涩,想起创业时的艰辛,想起养育子女的不易,想起金婚时交换礼物的温情,想起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这些回忆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片段都充满了爱意。
她轻轻握住陆沉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滑落。她不敢哭出声,怕惊醒他,只能任由泪水浸湿他的手背。
陆沉渊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悲伤,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微弱却坚定:“念桃……别哭……我陪着你……”
“沉渊……”苏念桃哽咽着,“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陆沉渊的眼眶也红了,“但人终有一死……能陪你一辈子……我很满足……”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孩子们都很孝顺……念桃食品……还有基金会……都会好好的……”
“我知道……”苏念桃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也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重孙辈成家立业,还要一起过钻石婚呢。”
陆沉渊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钻石婚的愿望,恐怕很难实现了。但他不想让苏念桃伤心,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能多陪她一天,再多陪她一天。
傍晚时分,陆泽宇急匆匆地赶来,脸色苍白,语气急促:“爷爷奶奶,爸,妈,出事了!”
苏念桃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向阳连忙问道:“泽宇,怎么了?慢慢说,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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