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老宅院的梧桐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念桃提着小水壶,慢悠悠地给院角的月季浇水,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像极了五十多年前她初嫁来时,眼里闪烁的光。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陆沉渊。
“慢着点,台阶滑。”陆沉渊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依旧温和,他快步上前扶住苏念桃的胳膊,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水壶,“这些活让孩子们来做就好,你偏要自己动手。”
苏念桃回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绽开的菊花,却丝毫不减温婉:“多大点事,浇浇花活动活动筋骨,比坐在屋里舒坦。再说了,这院的花是咱们当年一起种的,我舍不得让别人碰。”
陆沉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丛开得正艳的月季,眼神柔和下来。五十年了,这老宅院见证了他们从青涩夫妻到白发相伴,从一无所有到四世同堂,连院中的草木都染上了岁月的温情。他放下水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了擦苏念桃额角的薄汗:“今天可是大日子,别累着,孩子们该到了。”
苏念桃点点头,抬手抚了抚鬓边的银发。今天是她和陆沉渊结婚五十周年的金婚之日。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闪过:十八岁的她穿着红布衫,坐在颠簸的驴车上,忐忑地驶向陆沉渊所在的村子;婚后住在漏风的土坯房里,两人凑钱买第一袋面粉时的拮据;创业初期,她带着亲手做的酱菜走街串巷,陆沉渊半夜起来帮她磨豆子、劈柴;孩子们陆续出生,日子再苦,他也总会把最后一口粮省给她和孩子;念桃食品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全国知名的品牌,多少次遇到难关,都是他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有我”。
“想什么呢?”陆沉渊察觉到她的出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他的手掌粗糙,布满了老茧,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却给了她一辈子的安全感。
“想咱们刚结婚的时候。”苏念桃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那时候你说,要让我一辈子不受委屈,你做到了。”
陆沉渊喉头微热,眼眶有些发红。他这辈子没说过什么情话,却用行动兑现了承诺。年轻时他是她的依靠,老了她是他的牵挂,这份感情,早已融入骨血,刻进岁月。“是我运气好,能娶到你。”他声音微哑,“若不是你,我陆沉渊这辈子,或许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哪能有今天的日子。”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热闹的脚步声,伴随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爷爷奶奶,我们来啦!”大孙子陆泽宇的声音洪亮,率先推开了院门。
紧接着,儿子陆向阳、儿媳林秀娟,女儿陆向红、女婿周建华,还有孙辈、重孙辈们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瞬间让安静的老宅院变得热闹非凡。重孙女陆念安扎着羊角辫,挣脱妈妈的手,扑到苏念桃怀里:“太奶奶,我给你带礼物啦!”
苏念桃弯腰抱起重孙女,在她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我的乖宝,太奶奶可想你了。”
“妈,爸,我们把东西都带来了。”陆向阳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身后的孩子们也各自捧着礼盒、鲜花,还有的扛着红灯笼、彩带,显然是要给老两口布置一个热闹的金婚仪式。
林秀娟笑着走上前,挽住苏念桃的胳膊:“妈,今天您和爸就安心歇着,一切有我们呢。您看这院子,我们给您布置得喜庆点。”
苏念桃看着孩子们忙前忙后,心里暖烘烘的。她和陆沉渊一辈子勤俭,从不喜欢铺张浪费,孩子们知道他们的脾气,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准备了简单的家庭仪式,却处处透着用心。红灯笼挂在了屋檐下,彩带给梧桐树缠上了喜庆的颜色,桌上摆上了新鲜的水果和点心,都是她和陆沉渊爱吃的。
小儿子陆向军在厨房忙碌着,他继承了苏念桃的手艺,如今是念桃食品的研发总监,一手好厨艺深得家人喜爱。“爸,妈,中午给你们做你们最爱吃的红烧肉、糖醋鱼,还有我新研发的桂花糕,保证合你们的口味。”
陆沉渊靠在门框上,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创下了多大的家业,而是培养了懂事孝顺的子女,守住了和睦的家庭。苏念桃走到他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你看,孩子们多用心。”
“都是你教得好。”陆沉渊转头看向她,眼神里满是宠溺,“家风正,子女才会有出息。你常说,诚信做人,坚韧做事,孩子们都记在心里了。”
苏念桃笑了笑。念桃食品能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诚信”二字,而支撑她走过所有艰难岁月的,正是“坚韧”。这些品质,她不仅自己坚守,也传给了子女,如今又传到了孙辈、重孙辈身上,这是她和陆沉渊留给家人最宝贵的财富。
中午时分,饭菜陆续上桌,满满一桌子菜,香气扑鼻。全家人围坐在桌旁,其乐融融。陆向阳作为长子,率先站起身,端起酒杯:“今天是我爸妈金婚的日子,我代表全家,敬爸妈一杯。感谢爸妈养育我们长大,教我们做人,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生活。祝爸妈身体健康,福寿绵长,情比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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