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马车,宋清宁脑中依旧回荡着刚才崔尚书的话。
王爷待她格外不同。
宋清宁回想二人过往,不知不觉,盯着坐在对面的谢玄瑾入了神。
马车灯笼光线微弱,照进车内,映着那张俊脸明明灭灭,刚毅正气间又添了几分魅惑。
宋清宁在看他!
她鲜少这样专注的看他,谢玄瑾身体端坐,刻意看向一旁,不说话,生怕惊扰了她的专注。
临到永宁侯府,宋清宁才收回神思。
惊觉刚才自己竟盯着淮王看了一路,一股心虚莫名涌上,又见淮王看着别处,似在想事,没有察觉她刚才看他。
宋清宁松了一口气,立即以正事缓解尴尬。
“王爷,今日崔尚书和几位大人出面,已明面上表明是王爷的人,若皇上秋后算账……”宋清宁隐隐担忧。
元帝今晚吃了这么大一个瘪,恐怕咽不下这口气。
“他动不了他们!”谢玄瑾对上宋清宁的眼,“他也动不了你!”
他语气坚定。
他说“你”时,眸光灼灼。
宋清宁被那眼神烫了一下,心中微颤,闻到他身上那好闻的木质香,脑袋又传来微弱的疼痛。
疼痛只是一瞬,随后宋清宁细想谢玄瑾的话,疼痛便消失了。
今日那几位大人,除了崔尚书都出身世家。
大靖那几个底蕴深厚的世家,或是在军中根基深厚,或是门生广布,就算是皇帝也要忌惮的。
更何况还有孟家与神策军。
元帝就算要秋后算账,也不会毫无顾忌。
宋清宁放下心来,又想到孟皇后,“皇后娘娘在宫里可安全?”
问这话,宋清宁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今天离开储秀宫时,储秀宫里那些宫女看似寻常,实际个个都是练家子。
“无需担心母后,当年母后投身孟家军,组建了一支女子营队,元帝登基后,陆续拆了孟家军,那支女子营队也被拆了。”
“他下令让她们各自归家,可那些女子,或是被夫家休弃,或是在家中被人磋磨,她们在战场能杀敌,可入了内宅,却要处处被规束。”
“母后暗中护着她们,她们中,有人远走京城谋生,有人嫁人生子。”
“六年前,她们又陆续回了京,或自己进宫,或让自己的女儿进了宫,她们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
谢玄瑾说。
和宋清宁猜测的大致不差。
“皇后娘娘年轻时,是一个奇女子。”宋清宁目露欣赏。
又想起元帝。
元帝是配不上这样一个奇女子的!
宋清宁回想孟皇后临走时,对元帝所说,沈贵妃之死的真相,心里好奇不散。
睿王府。
所有人都走了。
元帝斥责了沈霖与沈岳,让二人候在门外,只剩下他和谢煜祁父子。
大厅里,气氛压抑。
元帝怒火憋心,终是忍不住,随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朝谢煜祁砸去。
茶杯砸在谢煜祁额头,顷刻间就流出血来。
谢煜祁一声痛呼,刺目的鲜红让元帝皱眉,怒其不争,“那龙袍,到底怎么回事!”
“父,父皇……”谢煜祁捂着额头,不敢隐瞒,“那龙袍,原是要用来诬陷谢玄瑾……”
和元帝猜测的一样。
“诬陷他?诬陷成功了吗?反被人利用,你当真是蠢笨如猪,朕英明神武,贵妃聪慧,我们二人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他和贵妃的儿子如此愚蠢。
孟弗的儿子,无论是已故太子还是淮王,都是人中龙凤。
元帝心中挫败。
他提起贵妃,谢煜祁脑中回荡着孟皇后临走时的话,鬼使神差的问出口,“母妃的死,究竟有什么真相?”
元帝漆黑的眸一颤,随即怒道,“哪有什么真相!”
“可孟皇后她说……”
“她说?你信她还是信你母妃?”元帝怒瞪谢煜祁,冷声命令,“以后不许再提你母妃的死!”
“你,给朕好好反省!”
元帝甩袖而去。
他抗拒提起此事,似在隐瞒什么,隐隐之间流露出来的心虚,谢煜祁感受到了。
他脑中跳出一个猜测,被那猜测吓得心颤。
终究是不甘心,谢煜祁将沈霖叫了进来。
“舅舅,母妃究竟因何而死,你知道的对不对?”谢煜祁盯着沈霖,眉目深沉。
沈霖同样心虚的目光避闪,“这事你不要再问。”
谢煜祁越发觉得其中蹊跷。
孟皇后言之凿凿,父皇又如此回避,谢煜祁越发确定了那个猜测,“是父皇……”
沈霖一惊,面色惶恐道,“祁儿,休要胡言。”
“胡言?当真是胡言吗?那你告诉我,孟皇后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谢煜祁打定了主意要弄清楚。
见沈霖依旧面有难色,谢煜祁转身往外走,“你不说,我就去问孟皇后。”
果然,沈霖急切的叫住他。
“祁儿!”
沈霖终究是叹了口气,“这事情,你不该问的,你何必如此执着真相?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当年那意外,确实不是意外,而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