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宫女惊叫着扑上去。
刚才她去找人求救时,六皇子只是吐血,怎么她一走,就死了?
小宫女恨极了自己没护好主子,“六殿下,奴婢的命是你救的,你死了,奴婢为你殉葬!”
她话刚落,头顶声音传来:
“暂时不用殉葬。”
小宫女抬头望着开口之人。
只见眼前的女子,半跪在六皇子身旁。
宋清宁收回为六皇子探鼻息的手,“六皇子没死,是晕过去了。”
虽没死,但离死也不远了。
张娘子为母亲调理身子,她偶尔去,也粗浅学了一些基本的,比如如何判断一个人将死。
宋清宁掀开六皇子眼皮,瞳孔散大,又观其脸色灰败。
六皇子命不久矣。
前世六皇子死于二十二岁,他今日吐血晕厥或是因为接风宴那一杯酒,或许也会因为那一杯酒,提前没命。
“嘎嘎……”
湖里传来鸭子的叫声。
宋清宁脑中浮现出六皇子和孟玉书手牵手的一幕,终究是生了恻隐之心。
“把他上半身扶起来!”宋清宁说。
宫女怔愣一瞬。
不知为何,她竟毫不质疑,立即按她所说,将六皇子扶着,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现在呢?”宫女望着她,竟瞧见她在摘耳坠。
宋清宁摘下耳坠,这耳坠是母亲给她的,耳坠里藏了两枚药丸。
药丸是母亲找张娘子要了方子,按照方子寻了无数名贵药材,又请张娘子制作的。
母亲说,这药可以保命。
宋清宁看过那个方子,张娘子也和她说过,那方子的用处。
这药丸虽不能治六皇子的病,但暂时让他醒来,应当是没问题的。
宋清宁拿出一枚药丸,塞进六皇子嘴里。
又吩咐宫女,“去拿水。”
宫女立即将六皇子交给宋清宁,匆忙跑回寝宫,端来水,喂六皇子喝下。
“六殿下,会没事的吧?”小宫女看着六皇子依旧紧闭的眼,她不敢哭,害怕让六皇子沾了晦气。
眼前这女子,仿佛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可六皇子服了药,并没有醒来。
不远处,惠妃匆匆赶来,看到双目紧闭的谢怜,踉跄的扑上来。
“六儿,六儿……”惠妃推开宋清宁,泪水早已模糊双眼,“太医,太医呢?”
又看到他胸前大片的血迹,疼得撕心裂肺,“怎么会吐血?我的六儿怎么会吐血的?!”
为何吐血,她太清楚了!
六儿不能喝酒,是接风宴那一杯酒,是谢玉臻和谢煜祁,是那狗皇帝,才让六儿至此!
惠妃咬着牙。
小宫女自责的请罪,“惠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让殿下出门……娘娘,刚才这位姑娘给殿下服了药,殿下或许不会有事的。”
药?
惠妃这才留意到,除了六儿的宫女霜儿,还有一人。
看到宋清宁,惠妃身体一怔。
宋清宁!竟是宋清宁!
“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宋清宁是敌非友,她若害六儿……
不等宋清宁回答,惠妃便下令,“来人!把她给本宫绑了!”
随她来的嬷嬷,立即靠近宋清宁。
恰在此时,孟皇后的声音传来:
“谁敢动她!”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孟皇后领着玲姑姑走来。
她手上缠了一方绣帕,隐隐渗血迹。
孟皇后话落,玲姑姑就已经大步上来,护卫的姿态,挡在宋清宁身前。
惠妃微怔。
六儿寝宫偏僻,孟皇后怎么会来这边?
惠妃猛地想到储秀宫,眼底一抹异样,又瞬间敛去,消失无踪,一副心系儿子,满脸无措的姿态。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太担心六儿,才会无礼。”惠妃眼眶泛红。
又看向宋清宁,“宋大人,请问你给六儿吃了什么药?他怎么还不醒?我只听说六儿吐了血,可此时竟是昏死过去,万一因为药的原因,六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惠妃声音柔和。
可字字句句都是锐利的尖刺。
宋清宁听在耳里,眼底讽刺一闪而逝,但她没有很在意。
她想得很透彻。
那药丸,是给六皇子的。
能和孟玉书那样一个孩子玩在一起,又满心惦念着要抓鸭子,给孟玉书送烤鸭的人,怎会是个坏的?
至于惠妃如何,她也并不在意。
她甚至不想对那药丸多做解释,六皇子醒来,太医看了,比什么解释都有用。
宋清宁看向六皇子。
那紧闭的双眼微颤,终于有了要醒的迹象。
“六殿下醒了,六殿下醒了。”
小宫女一直留意着六皇子,见他缓缓睁眼,激动得泪流满面。
惠妃也看着怀中的儿子,“六儿,醒了,你醒了,你吓死母妃了。”
谢怜的脸依旧惨白。
他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努力扯出一抹笑。
“又让母妃担心了,母妃,我没事,霜儿,哭什么,凌医仙说我能活到二十二,还没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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