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玄天宗主峰上,杨奕玄紧闭的双眼微开,一瞬后又闭了下来。
山门外传来破空声。
不多时,两道身影穿过空间大阵。正是李天河与欧阳明。
月光下,欧阳明脸色略显难看。
“到了。”李天河小声道,“今晚先别惊动旁人,你这一身狼狈样,让南宫师妹见了又得问东问西。”
欧阳明点了点头,呼吸还有点紊乱。
“多谢师兄。”他哑声道。
李天河摆摆手,搀扶着他往洞府走去。
将欧阳明送至洞府前,李天河又叮嘱了一句:“好好调息,明日一早我带你见宗主。”
“宗主他……”欧阳明欲言又止。
“放心。”李天河咧嘴一笑,“宗主何等人物?你这点事,他怕是早有预料。今晚好好休息便是。”
说罢转身离去。
……
主殿外,竹椅上的杨奕玄缓缓睁开眼。
小猴子翻了个身,尾巴随意甩了甩,口吐人言:“回来了。化神逆伐炼虚,倒有几分狠劲。”
杨奕玄并未接话。
小猴子蹦出来,蹲在石旁,抓了抓耳朵:“那小子功法有点意思,让我想起那些在混沌里打滚的家伙。”
“还行。”杨奕玄只是平静说道。
小猴子歪了歪头:“需要我暗中盯着么?”
“不必。”
杨奕玄目光投向远处:“守好山门便是。其余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
“得嘞。”小猴子伸了个懒腰,又跳了回去。
夜色愈深。
……
翌日清晨。
李天河带着欧阳明来到主峰。
欧阳明换了身干净衣袍,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气息已平稳许多。
“宗主一般这时候都在殿外躺着。”李天河小声说,“等会儿说话注意分寸,宗主不喜啰嗦。”
正说着,一道身影从侧峰掠来,轻盈落地。
“李师兄!欧阳师弟!”
南宫芷笑盈盈地跑来,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劲装,整个人透着股朝气。
“南宫师姐。”欧阳明拱手行礼。
“咦?”南宫芷凑近两步,杏眼眨了眨,“欧阳师弟,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前些日子离开后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她语气关切。
欧阳明看了李天河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正要向宗主禀报。”欧阳明沉声道。
随后三人就一起上了主峰。
一上来就看到了杨奕玄,小猴子则蹲在石墩上,正用爪子梳理着脑门上的绒毛,见李天河看来,还冲他龇了龇牙。
李天河眼皮一跳,上前先向杨奕玄行了礼:“宗主早上好。”
说完,他眼角余光瞥向小猴子,到底没憋住,抬手指了指它:“还有你,臭猴子!别以为前些天踹我那脚我忘了!你等着,等小爷我修为赶上那天,非得……哎哟!”
话没说完,他脚边一块石板突然翘起一角,正绊在他鞋尖上。李天河一个踉跄,好险没摔个跟头。
小猴子吱吱笑了起来,爪子拍着石墩:“小子,修为没见长,口气倒是一天比一天狂。你猴爷爷我等着呢,就怕你等到寿元尽了都赶不上!”
“你——!”
“好了。”杨奕玄淡淡开口。
两个字,让一人一猴同时住了声。
南宫芷在一旁掩嘴偷笑了几声。
欧阳明抬起头,先看了杨奕玄一眼,见宗主目光平静,这才抱拳躬身。
“宗主,弟子正有事禀报。”他声音有些哑,“昨日追踪那血手人屠时发现一座府邸。弟子潜入查探,见其中正在以活人试药。”
南宫芷脸上的笑意消失。
欧阳明继续道:“试药之人多为低阶散修,被囚于地牢,强行灌服各类药剂。弟子所见,有人血肉溃烂,有人神智癫狂,惨状……难以尽述。那血手人屠便是此地看守头目。弟子与其交手,最终将其斩杀。。”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一下,声音更低了些:“师兄拷问了剩余的药奴和护卫,他们所知有限,只道会有一尊使每隔十日左右便会来取走试验样品。至于尊使背后是谁,与彼岸教具体有何勾连线索到此便断了。”
场面一度安静。
石墩上的小猴子掏了掏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什么活人试药、黑衣人,它听都没兴趣,在它看来,这都是小娃娃们的小打小闹,当个热闹听便罢。
杨奕玄则点了下头,示意欧阳明继续。
倒是南宫芷,脸上怒色翻腾:“以活人试药?这……这与彼岸教那些魔头有何分别?!那尊使,还有指使他的人,竟如此丧心病狂!”
李天河叹了口气:“师妹,这世上,多的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咱们现在只知道有个尊使,他背后必定还有人。能搞出这种阵势的,绝非寻常角色,说不定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扮着正道楷模呢。”
欧阳明听着两人的对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忽地单膝跪地,朝杨奕玄抱拳:“宗主,此事虽线索不明,但危害极大。那尊使及其背后之人所图非小,此番据点被毁,恐其会有后续动作。弟子请命,愿与李师兄继续追查此事,绝不容此等邪祟继续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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