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姜稚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胶囊舱的穹顶外传来“呼呼”的怪响,像是有无数砂石在撞击金属外壳,连恒温系统的嗡嗡声都被盖过。她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基地内部群已经炸开了锅,最新一条消息是贺星灼十分钟前发的:“突发强沙尘暴,风速达25m/s,已造成部分太阳板故障,基地暂时断电,各区域启动应急照明。”
“年糕?”姜稚摸了摸枕边的猫窝,橘猫正缩在角落,尾巴紧紧裹住身体,耳朵贴在背上,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了。她赶紧把年糕抱进怀里,用毯子裹住,指尖能摸到猫爪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共享活动区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昏黄的光线透过舱门缝隙照进来。夏夏的声音带着慌乱:“姜稚!苏芮!林默!快出来看看!温室的方向好像出事了!”
姜稚抱着年糕,拉开舱门。只见苏芮和林默正站在共享区的窗边,脸色都很难看。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基地外侧的大型温室大棚一片狼藉——原本覆盖在棚顶的透明薄膜被狂风撕出了好几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植物培养架,在沙尘暴里摇摇欲坠。
“完了……”苏芮的声音发颤,“温室里种的都是试验用的耐寒植物,一旦脱水,之前的研究数据就全没了。”
林默攥着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现……现在断电,补……补水系统也停……停了,要是不……不尽快修补薄膜,植……植物撑不过两小时。”
夏夏拿出手机,屏幕上满是基地群的消息:“贺指挥官说,沙尘暴太大,外部维修机器人无法启动,需要志愿者穿航天服出舱手动修补。可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外面风沙这么大,能见度不足五米,出去很可能会失联,甚至被风沙卷走。”
没人说话。应急灯的光线在几人脸上明明灭灭,每个人都在犹豫——谁都知道出舱的风险,可看着温室里的植物,又没人能真的置身事外。
姜稚抱着年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猫背。她的心跳得飞快,社恐的本能让她想立刻躲回胶囊舱,可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系统提示音,界面上弹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红色弹窗,上面只有一行字:【紧急任务:参与温室膜修补救援。完成此次任务,可解锁“公开演讲豁免权”,卷五终点可直接选择“永久隐身”,无需进行公开演讲。】
“公开演讲豁免权?”姜稚的呼吸猛地一滞。她最害怕的就是卷五终点的“公开演讲”选项,之前每次想到要站在众人面前说话,都会紧张得彻夜难眠。现在只要完成这次救援,就能直接豁免这个“地狱级任务”,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可出舱救援的风险……她看了看窗外狂舞的风沙,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年糕——橘猫像是察觉到她的想法,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发出“喵呜”一声轻叫,像是在鼓励她。
“我……我去。”姜稚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另外三人都愣住了。这是她住进胶囊舱以来,第一次主动在众人面前说话,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果断。
夏夏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拉住她:“姜稚,你想清楚!外面很危险,而且你……”她没说下去,却都明白——姜稚的社恐连和人说话都要鼓足勇气,更别说去面对这么危险的环境。
苏芮也皱着眉:“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学过基础的航天服操作,而且对温室的结构也熟悉。”
“不……”姜稚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跑回胶囊舱,从背包里拿出一张A4纸和笔,飞快地写下三个生词卡,塞进航天服的口袋里——第一张写着“航天服检查”,第二张写着“修补位置”,第三张写着“我能行”。
她抱着年糕,走到夏夏面前,把猫递过去:“帮我……照顾它。”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朝着基地的航天服储备室跑去。
应急灯的光线在走廊里拉出长长的影子,姜稚的脚步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外面的风沙会不会真的把她卷走,但一想到“公开演讲豁免权”,想到能彻底避开最害怕的事情,就觉得有了勇气。
航天服储备室里,贺星灼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忙着清点装备。看到姜稚跑进来,他愣了一下:“姜稚?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我……要去救援。”姜稚的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她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又指了指外面的温室方向,意思是“我已经准备好了”。
贺星灼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平时的怯懦,只有一种豁出去的坚定。他知道劝不住,只能快步走过来,帮她穿航天服:“航天服的操作流程我教你,记住,一旦遇到危险,立刻按手腕上的紧急呼救器,我们会马上拉你回来。”
姜稚点点头,认真听着贺星灼的讲解——如何检查氧气罐余量,如何调节头盔内的通讯设备,如何使用修补薄膜的专用胶水。她把每个步骤都记在心里,偶尔会指着不明白的地方,让贺星灼再讲一遍,全程没有像以前那样紧张到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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