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肯定是刘文辉搞的鬼!”
李拴柱气得破口大骂:
“肯定是那个算命的回去添油加醋,刘文辉故意给咱们下绊子!”
陈小豆脸色阴沉:
“团长,情况可能更糟。我们留在泸州打探消息的人刚刚冒死传回信来。扣设备的命令,是泸县县长亲自下的。据说是他在一次宴会上,听闻了刘军长招揽您被拒的事情,认为您……不识抬举,驳了刘军长的面子。他又打听到这家南洋工厂的老板与您关系匪浅,所以就想了这么个毒计,故意卡住我们的设备,既是为了给刘军长出气,也是想借此……逼您就范,或者,干脆就是杀鸡儆猴,拿我们立威,好向刘文辉邀功请赏!”
“啪!”
张阳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乱跳。
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好一个泸县县长!好一个杀鸡儆猴!真当我张阳是泥捏的不成!”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不仅仅是两万大洋设备的问题,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
如果忍下这口气,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来踩上一脚?工厂还怎么开?他在宜宾还怎么立足?
“团长,怎么办?要不……我再多带点钱去试试?”
陈小豆问道。
“没用了。”
张阳冷声道:
“人家摆明了不是要钱,是要给我们颜色看!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他看向陈小豆和李拴柱,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不是扣我的机器吗?好!老子就去亲自拿回来!”
“团长,您的意思是?”
陈小豆心中一惊。
“拴柱!”
张阳低喝道:
“你立刻去一营,挑选一百五十名最精锐、最可靠的老兵!全部换上便装,要能打敢拼、嘴巴严实的!准备好短枪、手榴弹、麻袋和扁担绳索,看起来要像一队厉害的力夫!准备好两条快船,随时待命!”
“小豆,你立刻去找李猛,让他动用一切袍哥的关系,给我把泸州税务局仓库的位置、守备力量、换岗时间,摸得一清二楚!要快!”
两人虽然震惊于团长的决定,但看到张阳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立刻领命:
“是!”
三天后的夜晚,月黑风高。两条没有悬挂任何标志的快船,悄无声息地滑离了宜宾码头,顺流而下,直扑泸州。
船上,张阳亲自带队,一百五十名精悍的士兵装扮成精壮的力夫,藏在船舱里,人人面色冷峻,检查着手中的驳壳枪和磨得锋利的斧头、匕首。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快船在泸州城外一处僻静的河湾靠岸。
早已等候在此的李猛手下的袍哥弟兄,立刻迎了上来。
“团长,都查清楚了。税务局仓库就在码头往西三里地的狗儿巷,平时只有一个排的税警看守,晚上人更少。那批设备就扣在仓库东角。还有……”
那个袍哥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我们买通了一个里面的人,听说这两天正好有一批下面各县收上来的税款解送到府,还没来得及上缴,也临时存放在那个仓库里!守备没增加,真是天赐良机!”
税款!
张阳和陈小豆等人闻言,心脏都是猛地一跳!
这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张阳眼中精光爆射,立刻修改了计划:
“原计划不变,抢回设备!但如果情况允许,那些税款,老子也要了!动作要快,要猛,打了就走!”
队伍如同鬼魅般潜入泸州城,在袍哥向导的引领下,直奔狗儿巷税务局仓库。
行动异常顺利。
看守的税警根本没想到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而且还是冲着税务局来的!
大部分都在睡梦或者赌钱。几个哨兵被迅速无声地解决掉。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一名士兵不小心碰倒了铁桶。
“敌袭!”
仓库里顿时一片混乱。
“动手!”
张阳知道不能再隐蔽了,大吼一声,手持双枪率先冲了进去!
“杀!”
士兵们如狼似虎般扑向仓库。一时间枪声大作,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留守的税警根本没组织起像样的抵抗,很快就死的死,逃的逃。
“一排,抢占大门和制高点,阻击可能的援兵!二排,去找我们的设备!三排,跟我来!”
张阳指挥若定,带人直扑仓库内部的银库。
厚重的铁门被炸药炸开!借着马灯的光芒,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里面堆满了贴着封条的木箱和麻袋,撬开一看,白花花的银元几乎晃瞎了眼睛!
“快!搬!”
张阳嘶吼着。
士兵们两人一箱,扛起就走!动作飞快!
同时,另一队人也找到了被扣押的机器配件箱。
整个行动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
当泸州守备部队被惊动,吹着哨子乱哄哄地赶来时,看到的只是洞开的仓库大门、满地的狼藉和死伤的税警,以及早已消失在晨雾中的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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