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破碎的、模糊的、却真得烫人的情绪碎片,像蒙了灰的星星,在这片地方的每个角落微弱地闪。它们来自千百年间,无数在这儿跪拜、起舞、祷告的先民。
黎鹤的心神被这浩荡又古老的集体心绪微微震了一下。他试着,小心翼翼地放出自己的意念,不是去夺,而是像伸出手指头,轻轻碰碰那些情绪的灰尘。
就在他的意念跟一丝极弱的、属于“抗争”的碎片搭上的那一刻……
嗡!
他浑身猛地一抖!
好像有粒冰渣子掉进血脉里,先窜到腰间阿爷传的短刀‘守’字刻痕,再绕回掌心旧伤,怀里沈傩给的玉佩也跟着轻颤——唰地点着丝纯得烫人的热流,像三条线拧成了一股!
那热流跟他练舞时感觉的温热像,可更精纯,带着股老旧的沧桑味和不屈的劲儿!
同时,他旁边的沈傩,覆着金甲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下,周身黯淡的微光先颤了颤,再慢慢亮了丝——金甲接缝处的微光最明显,像快灭的炭火被轻吹,冒了颗暖乎乎的火星儿;祂垂着眼,熔金眸子里也映着点光,没再像之前那么冷。
虽说那变化小得几乎看不见,但黎鹤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有用!真有用!
黎鹤猛地睁眼,看向沈傩,眼里全是惊喜。
沈傩也正看着他,熔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极淡的波动,见黎鹤望过来,祂极轻地点了下头,指尖凝着粒比米粒还小的金光,往黎鹤眉心方向虚点了下,金甲接缝的微光也跟着暖了半分。
“比没有强。”沈傩的声音还是平淡,却好像没那么冰人了,“这地方的灵性剩得太少,又难引,对大局……还是车水杯薪。”
希望是有,可还是渺茫。但黎鹤却没泄气。
他再次闭上眼,更卖力地去感觉、去搭讪那些漫在空气里的古老信念灰尘。
哪怕只能给沈傩补上一丝一毫的力气,哪怕只能让自个儿对傩舞的理解深一分,也值得他掏一百倍的劲儿。
寂静的老祭坛上,少年静坐,神明守着。
日头光透过老树的叶子,洒下斑斑点点的亮,像千百年来没变过的注视。
一丝微弱的、从老早以前留下来的灵性,正像小细流,慢吞吞、费劲地,试着往快干了的河床里汇。
希望再小,终归是点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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