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奇迹似的,孩子身上那疯狂蔓延的黑纹,速度竟真的慢了一丝!虽然依旧狰狞,却好像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稍稍拦住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踏步时脚底贴地的瞬间,那股温热力量顺着阿爷传的短刀刀柄往上爬,混着掌心血印的温度,再顺着挥臂的轨迹汇向孩子;
沈傩周身的微光,竟顺着他的舞步轻轻晃,像在帮他‘聚气’,那温热与邪气碰撞时,怀里的玉佩也跟着发烫,像涓涓细流,汇向孩子,与那黑色邪气艰难地对抗着!
这感觉比上次更清晰!
他精神一振,更卖力地舞动,汗水湿透衣衫,肌肉酸疼得像要撕裂,他却浑然不觉!
时间在煎熬里一点点熬过去。
黎鹤不知疲倦地跳着,一遍又一遍。沈傩如山石般定在一旁,维系着那至关重要的守护。
屋外围观的族人,从最初的绝望怀疑,到后来的屏息凝神,再到眼中重新点燃希望的火光!
终于,天边透出灰白的时候,孩子剧烈的抽搐慢慢平息了。虽然黑纹没完全消退,还盘踞在皮肤上,但颜色似乎淡了点,那可怕的蠕动感也大大减轻。孩子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虽然还昏迷着,但脸色不再是骇人的青紫,回了点血色。
成了!
他们真的勉强顶住了邪气的侵蚀!
黎鹤力竭地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像散了架,一根指头都动不了,脸上却扯出一个疲惫到极点、却亮堂的笑容。
孩子父母扑到床边,看着孩子好转的迹象,喜极而泣,对着黎鹤和沈傩不住磕头。
沈傩缓缓收回手,指尖金光彻底熄灭——覆着金甲的手极快地扶了下门框,指节泛白,金甲接缝处的微光像被风吹灭的火星;
祂身形晃了一下,指尖快得没人看见地按了下胸口,随即刻意稳住肩背,连金甲片碰撞的声音都压得极轻——没让族人看出半分狼狈,可看向黎鹤时,熔金眸子里的光却比之前亮了些,那不是神力的光,是藏不住的认可。
但祂看向瘫坐在地、狼狈不堪却眼神发亮的黎鹤时,熔金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抓不住的认可。
巫诚激动得老泪纵横,上前扶起黎鹤,对周围所有族人颤声喊:“看见了吗?!都看见了吗?这就是咱傩舞的力气!少族长他做到了!”
经过这一夜,族人的眼神真的变了——之前慌着往包袱里塞衣服的汉子,悄悄把傩面具从箱底翻出来,揣进贴胸的兜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哄孩子时指尖无意识比画着‘踏地生根’的起手式,之前发颤的手,现在稳多了;
连之前见了黑气就躲的小少年,都攥着爷爷传的小木剑,凑到黎鹤身边,声音不大却没抖:“少族长,明天教我踏地好不好?”恐惧还在,但信念像刚点的篝火,在眼底烧得亮!
连少族长这样刚学不久的人,都能靠着傩舞做到这地步!他们还有什么由头退缩和怀疑?
黎鹤让人搀着,看着那一张张重新燃起希望的脸,看着沈傩疲惫却依旧挺直的背影,再摸摸怀里那枚已褪去冰冷的玉佩。
他知道,最难的仗还没开始。但当他被人搀着起身时,掌心旧伤的疼与玉佩的暖混在一块,短刀刀柄硌着掌心——那是阿爷的温度,是沈傩的托付,是族人的眼神。
守护的担子,从来不是虚的——是掌心旧伤的疼,是玉佩的暖,是短刀刀柄硌着掌心的实,是族人眼里重新燃起的光烫在胸口的热。而他,这次真的稳稳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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