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族人们被他一连串的质问震住了,低着头,沉默不语。但黎鹤从他们偶尔交换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以为然和压着的反抗。
他知道,自己的话或许能暂时镇住他们,却根本打消不了他们心底的渴望和迷茫。因为他自己,也曾被同样的渴望和迷茫折磨。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扑了上来。外有强敌盯着,内里人心散了。传承?守护?说得轻巧!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黎鹤和那几个年轻人突然顿住——议论声像被掐断的线,几人齐刷刷僵住,猛地扭头朝脚步声方向望,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只见月光下,沈傩不知何时静站在不远处的矮屋顶上——玄色祭袍的边角被夜风掀得飘了飘,又悄没声地贴回衣摆;覆着金甲的手搭在屋檐边,甲片边缘映着冷白月光,连指缝里的积尘都看得清,唯有那双熔金眸子,在暗里亮得扎眼,正冷冷俯视着下方,俯视着这场小小的、关于去留的争吵。
祂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
那股让人心悸的无形威压,却像潮水般悄然漫开,冷得发沉。
树下的年轻人顿时吓得腿肚子发软,脸色煞白——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敢捡,像受惊的兔子,头埋得快贴到胸口,慌不择路地往暗处钻,几下就没了影,连逃跑的脚步声都带着抖。
只剩下黎鹤还站在原地,独自面对着屋顶上那道冰冷的目光。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落在方才那些年轻人蹲过的地方。
黎鹤突然心里一沉:比起花国申遗的明枪,眼前这些悄悄往山外飘的人心,才是真正在烂的根须——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刚才攥得太紧,指腹还麻着,可手心空落落的,像要抓什么,却连一片枯叶都抓不住:抓不住阿杰他们飘远的心,抓不住正在发脆的根,连刚才那点‘我是少族长’的底气,都顺着指缝漏光了。
抓不住阿杰他们飘向山外的心,抓不住正在枯萎的根须,刚才那训斥人的那点底气,都变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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