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份材料摆在桌上,像是对凌曜无声的嘲讽。工坊里弥漫着失败的气息和残留的古怪甜香,地上、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点缀着之前爆炸留下的彩色斑点,活像个抽象派艺术现场。凌曜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头发乱得像鸟窝,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濒临崩溃却又异常亢奋的气场。
“笑痒难耐……笑痒难耐……”他盯着那点可怜的材料,嘴里念念有词,“怎么才能又好笑,又不那么像发癫呢?”
他回想起自己中招时又笑又滚的惨状,那样子太狼狈了,不符合宴会恶作剧“优雅地出丑”的潜规则。大小姐要的是让人尴尬,不是让人被当成疯子抬出去。
“光笑和痒,组合起来还是太低级了……” 他烦躁地挠着头,感觉自己的灵感就像干涸的河床。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瞥见墙角那堆“破烂”里,有一小截干枯的、毫不起眼的藤蔓。这是上次捡漏时顺便买的搭头,卡芯当时只有一丝微乎其微的反应,他也没在意。此刻,卡芯却突然传递过来一段关于这藤蔓的模糊信息:【……古老舞种仪式常用……含微弱韵律共鸣因子……】
韵律共鸣?
跳舞?
这四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凌曜混沌的大脑!
“对啊!跳舞!让人控制不住地跳舞!”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跳了起来!
“在宴会上,音乐悠扬,大家举止得体,突然有个人不合时宜地、滑稽地扭动起来……这效果,比单纯笑和痒高级多了!而且看起来更像是一时兴起或者喝多了,不容易被怀疑!”*
这个念头让他热血沸腾!方向瞬间清晰了!
他立刻抓起那截干枯藤蔓,集中精神让卡芯全力解析。同时,将笑菇花粉的“愉悦”特性和那种特殊花粉的“轻微神经干扰”特性重新构想——不再是引发狂笑和剧痒,而是转化成一种难以抑制的、想要跟随某种节奏律动的冲动!
“降低笑菇的致幻效果,只保留轻微的兴奋感!花粉的痒感也要削弱,变成一种……类似肌肉微微跳动、想要活动的感觉!”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飞快地调整方案。
卡芯似乎也对这种“创意”产生了兴趣,提示变得比之前积极了些:
【建议引入基础节拍符文作为引导……】
【韵律共鸣因子提取需温和……建议与植物精油混合稳定……】
【肌肉神经干扰强度需精确控制至临界点……建议参考‘提线木偶’能量模型……】
有了明确的方向和稍微靠谱点的提示,凌曜再次投入战斗。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将之前无数次失败积累的经验全部运用起来。
处理材料时,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截藤蔓研磨成粉,提取出那丝微弱的“韵律共鸣”特性,与极度稀释后的笑菇花粉、以及被大幅削弱了痒感的花粉混合,再用最普通的薰衣草精油(为了掩盖异味和增加一点点“优雅”感)进行包裹稳定。
构建能量囊和触发回路时,他屏住呼吸,手腕稳得像打了石膏。精神力高度集中,笔尖下的能量线条前所未有的流畅和精准。他巧妙地将一个极其简单的、能产生固定微弱节拍的能量回路作为引导核心,包裹着那个包含了“舞蹈冲动”复合粉末的能量囊。
延迟触发结构,他采用了之前差点成功的那种,但参数调整得更加保守。定向扩散机制,他设计成一个极其狭窄的锥形角度,确保只有特定目标会中招。
每一个步骤都至关重要,每一次落笔都像是在走钢丝。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他都顾不上擦。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封装固化!
凌曜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元能稳稳地注入卡牌中心节点!
笔尖提起的瞬间,整张卡牌骤然亮起一层柔和而稳定的淡紫色光芒!光芒流转,如同某种优雅的韵律,随后迅速内敛,融入卡牌之中。卡面上,复杂的能量纹路构成了一个看似简单、却又隐隐透着玄妙的图案,隐隐有微光流动。
成功了!
没有爆炸!没有意外!能量波动稳定而内敛,达到了良品下阶的标准!而且,看起来居然……有点好看?
凌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拿着这张新鲜出炉的卡牌,手激动得直哆嗦。
“成了!真的成了!小爷我果然是天才!”他恨不得仰天长啸,又怕惊动了隔壁。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测试!
他当然不敢在自己身上试了,之前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他目光扫视工坊,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陪他经历了无数次“爆炸”的破瓦罐上。
“老伙计,再委屈你一次!”他嘿嘿一笑,走到后院,将瓦罐放在远处。然后,他激活卡牌,对准瓦罐,心中默念延迟时间。
咻!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紫色微光,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瓦罐,并在其上方悄然散开,化作一片几乎看不见的细微粉尘,缓缓落下。
三息之后(他设定的延迟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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