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多了几分郑重，像是在立誓：“晴格格怕冷，臣已经让人在蒙古包里砌了最好的暖炉，还备了厚厚的羊毛毯，保证冬天里蒙古包里暖得像春天；晴格格想家，臣就陪她随时回京城探望太后，哪怕是草原最忙的时候，臣也会安排好部落的事，陪她回来；晴格格喜欢读书、弹琵琶，臣已经在蒙古包旁盖了间书房，里面放满她喜欢的书，还特意让萨仁去学做京城的琴弦，保证她的琵琶永远能弹出最好的声音。”
太后静静地听着，指尖微微发颤——这些细节，连她有时候都想不到，昭烈却一一记在心里。她想起晴儿小时候怕黑，夜里总要抱着她的胳膊才能睡着；想起晴儿第一次学绣花，扎破了手指也不肯哭，只偷偷把手指藏在身后；想起晴儿说“想看看草原的星空”时，眼里的向往……或许，昭烈真的能给晴儿她想要的生活。
“你也知道，晴儿自小没了爹娘，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太后的声音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哀家不是反对你们，只是怕她去了草原，没人像哀家这样疼她、护她，怕她受了委屈，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臣懂太后的心意，”昭烈起身，再次躬身行礼，姿态比刚才更恭敬，“臣向太后保证，臣会比疼自己还疼晴格格，会让她在草原上笑得比在京城还多。若是她受了半点委屈，臣任凭太后处置，绝无半句怨言。”
太后看着他躬身的背影，石青色的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像草原上的白杨树，可靠又坚定。她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哀家信你。只是晴儿这孩子，心思细，你往后多让着她些，别跟她置气。”
昭烈直起身，眼里满是欣喜，却又不失分寸：“谢太后信任，臣定不会让太后失望。”
太后端起茶杯，递给他：“喝杯茶吧，这是晴儿给哀家送的雨前龙井，你也尝尝。”
昭烈双手接过茶杯，浅啜了一口——茶水温和，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晴儿的性子。他放下茶杯，看着太后，语气真诚：“臣回去后，会跟晴格格说，让她放心，也让她别再为婚事的事担心。”
“不用急着跟她说，”太后笑着摆手，“哀家还得跟皇上再商议商议，总得给她办个体面的婚事，不能委屈了她。你也别总往宫里跑，免得又被人说闲话，等哀家和皇上定了日子，自然会通知你。”
昭烈点头应下：“臣听太后的安排。”
又聊了几句草原的事，昭烈起身告辞。走到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捏着晴儿送的帕子，目光温和地看着廊下的白玉兰，像是在想什么开心的事。他心里松了口气，脚步也轻快了些——太后这关，总算是过了。
福嬷嬷送他到宫门外，笑着说：“郡王放心，太后今日心情好，刚才还让奴才给晴格格送些刚做的绿豆糕呢。”
昭烈谢过福嬷嬷，骑马往驿馆走。晨光洒在街道上，挑着担子的小贩已经开始吆喝，穿着绸缎的公子哥儿慢悠悠地逛着铺子，都是京城熟悉的景象。他摸了摸腰间的雄鹰佩饰，心里像揣着块暖炉——再过些日子，就能把晴儿接去草原了，到时候，要带她去看金莲花，去听草原的风，去看她最喜欢的星空。
而慈宁宫里，太后看着福嬷嬷端来的绿豆糕，笑着说：“把这糕给晴儿送去，就说哀家让她尝尝，顺便跟她说，下午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看看她移栽的那几盆玉兰。”
福嬷嬷应声而去。太后坐在软榻上，看着廊下的白玉兰，花瓣上的晨露渐渐蒸发，留下淡淡的水渍。她轻轻笑了——晴儿这孩子，总算找到了能护她一生的人，往后，也该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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