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默笙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进了何以琛和何以玫原本平静的日常。
从那天草坪上的“宣言”开始,有何以琛的地方,似乎总能看到赵默笙的身影。
图书馆里,何以琛正帮何以玫核对采访稿里的法律术语,赵默笙会抱着一摞摄影杂志,“恰巧”坐在他们对面,时不时抬头冲何以琛笑一笑,眼神里的好奇毫不掩饰;食堂里,两人刚端着餐盘坐下,赵默笙会端着碗汤“恰巧”路过,笑着说“这儿没人吧”,然后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叽叽喳喳地讲着摄影课的趣事,目光总往何以琛身上瞟;就连上课路上,也能“恰巧”碰到,赵默笙会骑着自行车从旁边经过,笑着喊“何以琛,早啊”,车铃叮当作响,像在宣告她的存在。
何以琛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磨。
他对赵默笙的态度始终冷淡,甚至带着刻意的疏离。她递来的照片,他看都没看就说“不需要”;她凑过来讨论问题,他只淡淡说“我很忙”;她跟着他们走在路上,他会放慢脚步,落后何以玫半步,用沉默划清界限。
可赵默笙像是自带钝感力,无论他怎么冷淡,第二天依旧能笑容灿烂地出现在他面前。
最让何以琛心烦的,是何以玫的变化。
以前的何以玫,在他面前总是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会跟他吐槽上课时遇到的奇葩事,会兴奋地分享新拍的照片,会在他看书时偷偷画他的侧脸,然后笑着拿给他看。
可现在,她沉默了许多。
图书馆里,赵默笙坐在对面时,何以玫会低头专注地改稿,很少再抬头对他笑,偶尔目光相遇,她也会飞快地移开;食堂里,赵默笙讲笑话时,何以玫会跟着笑,可那笑容总像隔着层纱,没了以前的透亮,更多时候,她只是安静地吃饭,眼神落在餐盘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在路上,赵默笙骑车经过打招呼,何以玫会笑着回应,可等车走远了,她会放慢脚步,跟他之间拉开一小段距离。
这种沉默像一根细刺,扎在何以琛心里,让他莫名烦躁。
他看得懂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看得懂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是不是误会了?是不是觉得他和赵默笙之间有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心慌,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窃喜。
她会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她在意他?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何以琛变得有些笨拙。
有次在图书馆,赵默笙又拿着相机过来,想拍何以琛看书的样子。何以琛还没开口,何以玫忽然合上笔记本,对他说:“我稿子改完了,要不我们去草坪那边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何以琛几乎是立刻点头:“好。”
他起身时,刻意没看赵默笙,只拿起何以玫的背包,自然地背在肩上,动作流畅得像做了千百遍。赵默笙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男生替女生背着包,女生微微侧头跟他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走到草坪,远离了赵默笙的视线,何以玫才像是松了口气,脚步轻快了些。
“刚才……”何以琛想说点什么,解释他和赵默笙没关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突兀,只能含糊地说,“她总是这样。”
何以玫踢着脚下的石子,低声说:“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我对她没兴趣。”何以琛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急了些,带着点急于撇清的意味。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明显,耳根微微发烫,补充道,“我只想专心学业。”
何以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知道啊,你可是法学院的大才子,眼里只有法条。”
她的笑容像雨后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刚才的沉闷。何以琛看着她笑,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却又生出点无奈——这丫头,能轻易看穿他的心思,又故意装作不懂。
可平静没持续多久。
下午两人去取快递,刚走到快递点,就看到赵默笙抱着一个大箱子,正踮着脚尖够高处的货架。看到何以琛,她眼睛一亮:“何以琛!快来帮我拿下那个!”
何以琛皱眉,脚步没动。
何以玫却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帮她一下吧,看着挺沉的。”
他看了何以玫一眼,她眼里带着点善意的催促。他抿了抿唇,走过去,伸手轻松取下那个箱子,递给赵默笙,语气依旧冷淡:“拿好。”
“谢谢!何以琛你真好!”赵默笙笑得一脸灿烂,顺势说,“我买了新的胶卷,晚上想出去拍夜景,你要不要一起去?听说学校西门那边的灯光特别好看。”
“不去。”何以琛想都没想就拒绝。
“哎呀,去嘛去嘛,”赵默笙不依不饶,“就当帮我个忙,我一个人有点怕黑……”
“我晚上要和以玫一起去自习。”何以琛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强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何以玫身上,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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