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钱槐,是张团练夫人的远房表亲,也是张团练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事务的白手套。”李捕头快速说道,“他承认‘鬼茛’之事由他经手,与西门庆对接,所得利益大半流入张团练囊中,部分用于打点上官。他还供出了一个名字……”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恐惧:“……东京,殿前司副都指挥使,陈宗善陈大人的管家!张团练是通过此人,将‘鬼茛’和大量金银输送入京,攀附上了蔡京一党!”
蔡京!当朝太师!权倾朝野!
潘金莲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清河县的张团练,而是背后那张庞大到令人绝望的关系网!
李捕头脸上也满是苦涩:“此事……已非我等所能插手。吴知县得知后,吓得面无人色,严令封锁消息,并……并让我立刻将钱槐秘密处决,以绝后患!”
杀人灭口!吴知县果然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牺牲一个小卒,保全自身,也避免卷入那滔天的政治漩涡!
潘金莲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难道武松的血白流了?王队正白死了?他们所有的挣扎和牺牲,最终都要被这黑暗的官场规则所吞噬?
“那……那这供词?”她不甘心地问。
“供词我已录下,但……”李捕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一份无法递上去、甚至不敢公开的供词,有什么用?
就在这时,病榻上忽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信……”
潘金莲和李捕头同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病榻。
武松依旧紧闭双眼,但嘴唇却微微翕动,重复着那个字:
“信……怀里的……信……”
潘金莲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个铜管!她急忙将铜管取出,递到李捕头面前:“李捕头,这是昨夜从那钱槐身上掉出的,武都头拼死夺下的!”
李捕头接过铜管,看着那完好的火漆,眼神剧烈闪烁。这里面,又会是什么?是比钱槐口供更致命的证据,还是……催命符?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一咬牙,小心地刮开火漆,从铜管中倒出了一卷薄薄的绢帛。
他展开绢帛,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他声音发颤,几乎拿不住那轻飘飘的绢帛。
潘金莲凑近一看,只见那绢帛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是一些账目和名单,而在绢帛的末尾,盖着一个鲜红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私印——那印文,隐约是一个“京”字!
蔡京的私印?!
这铜管里装的,竟然是张团练直接与蔡京一党勾结、行贿受贿的账目清单!这才是真正能捅破天的铁证!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渐亮的曙光,无声地洒落在三人身上,映照着李捕头惨白的脸,潘金莲震惊的眼神,以及病榻上武松那微弱却顽强的呼吸。
血色黎明,终于到来。但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恐怖与抉择。
证据虽获,然泰山压顶。这薄薄绢帛,是通天之梯,亦是……灭门之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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