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得厉害,闷雷在云层里滚来滚去,就是不肯落下雨来。潘金莲心头莫名发慌,像是有什么祸事要发生。
她正收拾着碗筷,忽听门外一声闷响,接着是武大郎痛苦的呻吟。
“大郎?”潘金莲急忙推门出去,只见武大郎倒在门槛上,脸色惨白,汗珠大颗大颗地从额上滚落。
“没……没事……”武大郎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就是突然头晕……”
潘金莲扶他进屋,触手只觉得他浑身滚烫,心里咯噔一下。这症状来得突然,与前世的某一幕惊人相似。
“我去请大夫。”她说着就要出门。
武大郎拉住她衣袖,喘着气道:“不必破费……歇歇就好……”
潘金莲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酸。前世他也是这样,病了舍不得请大夫,最后被她一碗毒药送了性命。如今重来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必须请大夫。”她斩钉截铁,“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武大郎怔怔地看着她,似乎被这话震住了。从前他稍有不适,潘金莲总是嫌他麻烦,何曾这般紧张过?
——
大夫来了,诊脉后皱眉道:“这是急症,来得凶险。我先开几副药稳住病情,若三日内热不退,就难办了。”
送走大夫,潘金莲忙着煎药,心里却疑云丛生。武大郎素来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患上这等急症?
她正思忖间,王婆不请自来,拎着一包点心站在门口:“听说武大郎病了?老身特来瞧瞧。”
潘金莲心中警惕,挡在门前:“多谢干娘挂心,大郎刚睡下,不便打扰。”
王婆却不走,伸长脖子往屋里瞧:“病的可重?请大夫了吗?老身认识个神医,最擅长治急症……”
“不必了。”潘金莲冷声打断,“已经请过大夫了。”
王婆讪讪道:“既如此,老身就不叨扰了。这点心留给大郎补身子。”说着硬把点心塞进潘金莲手里,转身走了。
潘金莲盯着那包点心,心中疑窦更甚。前世的记忆碎片般涌现——王婆送的吃食,武大郎突然病倒,西门庆“恰好”推荐的“神医”……
她猛地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凑近细闻,除了桂花香,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怪异气味。
难道王婆已经在点心里下了慢毒?
潘金莲手脚冰凉,忙将点心收起,决定找个机会让大夫查验。
——
武松闻讯赶来时,武大郎已经服过药睡下了。他站在床前看着兄长苍白的脸,眉头紧锁。
“大夫怎么说?”他问潘金莲,语气比往日缓和些。
潘金莲将大夫的话复述一遍,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大郎病得蹊跷,我疑心是有人……”
话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西门庆的声音:“武都头在家吗?听说武大郎病了,特来探望。”
潘金莲与武松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武松沉着脸开门:“西门大官人消息倒是灵通。”
西门庆带着个小厮站在门外,笑容可掬:“恰巧路过,听王婆说起。这位是我铺里的神医李大夫,最擅长治急症,特请来为武大郎诊治。”
他身后走出个干瘦老者,手提药箱,一副高人模样。
潘金莲心中剧震。来了!和前世的套路一模一样!先是让武大郎病倒,再假意荐医,实则下毒!
“不必了。”她抢在武松前面开口,“已经请过大夫了。”
西门庆笑道:“多个人看看总是好的。李大夫医术高明,定能药到病除。”
那李大夫也不等人请,自顾自就要往屋里走。
“站住!”武松突然喝道,目光如电扫向李大夫,“你是哪里的郎中?可有官凭?”
李大夫一愣,支吾道:“小老儿……是祖传医术,不曾考取官凭……”
武松冷笑:“无凭无籍,也敢称神医?”又转向西门庆,“大官人的好意心领了,请回吧。”
西门庆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既如此,就不打扰了。若是需要,随时可来寻我。”说罢带人离去。
潘金莲松了口气,却见武松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嫂嫂似乎很防备西门庆?”他忽然问。
潘金莲心下一紧:“我只是觉得他出现得太巧……”
武松点头:“确实太巧。”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瞒嫂嫂,我近日查得一案,与西门庆有关。他涉嫌用毒药害人,诈取钱财。”
潘金莲如遭雷击。原来西门庆不止对她一人用这种手段!
“那……”她急问,“叔叔可能将他绳之以法?”
武松摇头:“证据不足。苦主突然改口,证人失踪……此人在官府颇有关系,很难对付。”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窗外闷雷滚滚,终于落下雨来。
——
深夜,武大郎病情突然加重,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潘金莲守在一旁,心急如焚。
“水……水……”武大郎迷迷糊糊地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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