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微动,指尖的卡片随之如同被无形之力击中的冰晶般,瞬间破碎消散,化为点点荧光。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带着奇异律动的能量场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迅速笼罩了地上的手电筒。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手电筒原本散射的白光仿佛被某种力量“提纯”和“聚焦”,光芒变得更加凝实、纯粹,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克制邪祟的圣洁感。
乳白色的光晕稳定地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三米左右的相对安全的圆形光域。
那些试图从防御圈侧面和后方阴影中悄然袭来的触手,刚一接触到这片被【映刻之镜】临时赋予了“驱邪”特性的光域边缘,立刻像是被灼热的烙铁烫伤,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嘶”尖啸,表面冒出缕缕黑烟,剧烈地扭曲收缩,再也不敢轻易踏入光域半步。
这个临时建立起的“安全区”,虽然范围有限,却极大地缓解了四人四面受敌的压力,暂时稳住了即将崩溃的阵脚。
然而,楼梯下方的黑暗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恶意。
第一波试探性攻击受挫后,更多的阴影触手如同潮水般从深渊中涌出。
它们不再是无脑的冲撞,而是展现出了某种令人心悸的狡诈,有的如同巨蟒般缠绕上老陈的能量护盾,试图以蛮力将其绞碎。
有的则如同灵活的鞭子,从极其刁钻的角度,比如光域的上方盲区或地面微小的缝隙中闪电般探入,直袭众人下盘。
更有甚者,开始猛烈撞击众人头顶上方的水泥天花板,震落簌簌灰尘和碎屑,制造心理压力。
与此同时,那扰人心智的诡异嘶吼和低语也变得更加密集、高亢,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针,持续不断地刺穿着每个人的精神防线。
顾溟身处战团之中,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同时维持渊瞳【瞥见之视】和【滞痕之视】。
但带来的负荷远超他的想象。
太阳穴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大脑被强行塞入了过量信息而濒临过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智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流逝。
脸上佩戴的灾面也不再仅仅是冰凉,而是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刺痛感,面具仿佛活了过来,正在与无处不在的精神污染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他一边凭借双重视觉带来的微弱优势,惊险地闪避着偶尔突破防御的触手抽击,一边竭力集中所剩不多的精力进行观察。
在那种奇异的灰红色视野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看似独立的阴影触手,其能量根源并非来自自身。
每一道触手都与无数条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能量丝线相连,这些丝线如同提线木偶的操控线,一直向下延伸。
最终全部汇入楼梯下方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最深处,在那里,有一个庞大、邪恶、如同心脏般缓慢搏动着的能量核心,源源不断地为这些可怕的触手提供着力量。
“它们的能量核心在下面!很深的地方!这些触手只是被远程操控的傀儡!”顾溟趁着一次攻击间隙,用沙哑的嗓音奋力喊道,将自己的发现告知队友。
胡尚锋持续释放着冲击,每一次爆发都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分,呼吸也变得粗重。
老陈维持的能量护盾在阴影触手接连不断的猛烈撞击下,光芒已经明显黯淡了许多,护盾的厚度似乎也在减弱,但他依旧如同磐石般坚守在原地。
姜砚知全力维持着【映刻之镜】对光域的加持,光晕稳定,但她光洁的额头上也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巨大。
这场发生在绝对黑暗入口处的遭遇战,激烈而短暂。
终于,在胡尚锋又一次强力的能量爆发,配合姜砚知强化光域的集中照射下,最后几道纠缠不休的阴影触手发出了充满不甘和怨毒的尖啸,如同退潮般迅速缩回了楼梯下方的黑暗之中,暂时停止了进攻。
入口处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四人如同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几支手电筒的光芒虚弱地晃动着。
映照出每个人脸上混杂着惊魂未定、深深疲惫以及劫后余生的复杂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灼烧后的焦糊味、阴影触手溃散留下的腥臭,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紧张气氛。
胡尚锋第一个缓过气来,他抬手用袖子用力抹去脸上的汗水、灰尘以及一丝不小心被触手边缘擦伤渗出的血迹,脸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他看了一眼那如同巨兽贪婪张开的咽喉、通往地下的漆黑楼梯,又回头望了望身后那扇将他们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冰冷铁门,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妈的,这下麻烦大了……这鬼东西绝不是普通的‘形’级灾魇……它的攻击性、能量强度,还有那种狡猾,都被异常加强了!刚才那波恐怕连开胃菜都算不上!”他环顾身边三名同伴,目光最后落在顾溟和姜砚知的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退路已经彻底断了,这扇门从外面被封死,或者被某种力量操控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深邃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楼梯入口,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污浊气息的空气,决然道:
“现在,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必须下去。”
“要么,找到并摧毁那个控制这一切的狗屁核心,要么……在这鬼地方找到其他可能存在的、希望渺茫的出口。”
“继续留在这个门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或者被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击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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