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却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与众不同的檀香。李燕儿的动作猛地一顿,鼻翼微微翕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春桃,你闻到了吗?”她压低声音问道。
春桃凝神细嗅,片刻后茫然摇头:“娘娘,奴婢只闻到花香,没闻到别的。”
李燕儿心中一凛,这檀香极淡,若不是她刚才一直在琢磨此事,刻意留意,恐怕也会忽略。她站起身,目光在御花园中逡巡,只见不远处的假山旁,有几个宫女太监正低头忙碌着,似乎在修剪花枝。
“走,过去看看。”李燕儿拉着承宇的手,不动声色地朝着假山方向走去。春桃和云儿连忙跟上,两人都察觉到了李燕儿的异样,神色变得警惕起来。
走近假山,那股淡淡的檀香似乎更清晰了些。李燕儿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小太监身上,他正背对着众人修剪月季,动作有些笨拙,不像是常年打理花草的宫人。更重要的是,他腰间挂着的一个小香囊,虽然用布包着,却隐隐透出一丝与那檀香相似的气息。
“这位公公,”李燕儿故意放慢脚步,声音温和,“这月季开得正好,辛苦你了。”
那小太监闻言,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面色蜡黄,眼神闪烁,不敢与李燕儿对视,躬身行礼:“皇后娘娘万安,这是奴才该做的。”
他说话时,气息有些不稳,而且李燕儿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处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不像是常年握剪刀修剪花枝的,反倒像是常年握兵器或农具的模样。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从未见过你?”李燕儿继续问道,目光紧紧锁住他腰间的香囊。
小太监的眼神越发慌乱,支支吾吾地说:“奴才……奴才是内务府新来的,今日奉命来御花园打理花草,还请娘娘恕罪。”
“新来的?”李燕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内务府新来的宫人,都会先在各宫学习规矩,怎么会直接派来御花园打理花草?而且你这修剪的手法,怕是连最基础的分寸都不懂吧?”
小太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微微颤抖起来。春桃见状,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竟敢在皇后面前撒谎!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是谁?来御花园做什么?”
小太监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才不敢撒谎!奴才真是内务府新来的!”
李燕儿示意春桃住手,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你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为何会有如此特别的檀香?”
提到香囊,小太监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腰间,却被云儿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腕。云儿伸手取下香囊,递给李燕儿。
李燕儿打开香囊,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林贵妃描述的味道一模一样!这檀香比宫中常用的醇厚数倍,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绝非寻常香料。
“这香料是哪里来的?”李燕儿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太监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说?”李燕儿眼神一厉,“春桃,把他带到坤宁宫偏殿,严加审问!我倒要看看,他背后的人是谁!”
“是!”春桃应道,立刻上前架起那小太监。
小太监见状,挣扎着想要逃跑,嘴里大喊着:“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哪里是春桃的对手,被春桃死死架着,拖着重步朝着方向走去。
翠儿担忧地看着李燕儿:“娘娘,这里人多眼杂,会不会打草惊蛇?”
李燕儿点点头:“我知道。但这小太监行踪可疑,身上的香料又与线索吻合,绝不能放过。你留在这里照顾承宇,务必小心,若有任何异常,立刻派人去偏殿通报。”
“是,娘娘放心。”云儿躬身应道。
李燕儿又叮嘱了承宇几句,让他乖乖待在云儿身边,不许乱跑,随后便朝着偏殿快步走去。她知道,这个小太监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她必须尽快从他口中套出真相。
来到偏殿,春桃已经将小太监按在地上,殿内只有两个心腹宫女守着。见李燕儿进来,宫女们连忙躬身行礼。
“都下去吧,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李燕儿吩咐道。
“是。”宫女们应声退下,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殿内只剩下李燕儿、春桃和那个小太监。小太监趴在地上,浑身筛糠,头埋得极低,不敢抬头看李燕儿。
“现在,你可以说了。”李燕儿坐在椅子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你是谁?受谁指使?来御花园做什么?还有这香囊里的香料,是从哪里来的?”
小太监依旧沉默,只是一个劲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痕:“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香囊是奴才同乡送给奴才的,说是能驱虫辟邪,奴才不知道里面的香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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