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逼仄的通风通道内,弥漫着陈年的尘土和霉味。四人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身后隐约传来日军士兵跳下密室、气急败坏的叫喊和手电光乱晃的余影。
岳凌渊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间庚金剑传来的阵阵脉动,那并非物理上的震动,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冰冷而锋锐的共鸣。它像一块寒冰,又像一头被初步驯服但野性未泯的凶兽,不断散发着无形的煞气,试图侵蚀他的意志。他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运转九黎战气与之对抗、磨合,这让他本就未痊愈的身体负担更重,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凌渊,你怎么样?”紧随其后的慕容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对,担忧地低声问道。
“没事…还能坚持。”岳凌渊咬牙回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他知道,必须尽快适应并掌控这股力量,否则别说守护他人,自己都可能先被这剑意反噬。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黑暗和压抑感几乎令人窒息。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传来一丝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的空气。
“到头了!”打头的司徒婉低声道,她小心地推开一块松动的、伪装成岩石的木板,谨慎地向外观察了片刻,“安全,出来吧。”
四人依次从一处隐蔽的山体裂缝中钻出,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集镇后方茂密的山林之中,远离了那片废墟和日军的据点。夜空下,远方的炮楼如同一个沉默的怪兽,隐约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零星枪声和犬吠,显然日军还在进行徒劳的搜索。
“暂时安全了。”苏九儿松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丛林,“不过,那个‘影狐’肯定还盯着我们,还有这些日本兵,丢了这么大脸,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村子。”司徒婉擦拭着手中的步枪,冷静分析,“庚金剑的波动可能无法完全掩盖,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岳凌渊点了点头,强压下脑海中因庚金剑意冲击而产生的种种金铁交鸣、战场厮杀的幻象,沉声道:“走!原路返回不太安全了,我们绕点路,从西边的山谷穿过去,虽然难走一些,但更隐蔽。”
归途,注定不会平静。
他们不敢走山间大路,只能在密林和崎岖的山谷中穿行。岳凌渊的状态成了队伍最大的变数。庚金剑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锋锐之气,不仅影响着他的心神,甚至开始隐隐影响周围的环境。他走过的地方,草木的叶片会无端出现细微的割痕,靠近的飞鸟也会惊惶避开。
有两次,他们险些与日军的小股巡逻队迎面撞上,都是靠着司徒婉和苏九儿超常的警觉和岳凌渊偶尔因剑意刺激而骤然提升的感知才险险避开。
在一次避开巡逻队后,岳凌渊靠在一棵大树下剧烈地喘息,脸色苍白。他试图将庚金剑取出仔细端详,以期更快掌控。但当他的手握住剑柄时,那黑沉的剑身竟自主发出一声低沉的剑鸣,一道无形的剑气波纹荡漾开来,他身旁那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达数寸、平滑如镜的切痕!
众人骇然!
“这剑…好可怕的煞气!”苏九儿咂舌道。
慕容晴忧心忡忡:“凌渊,你必须要尽快找到与它和平共处、乃至如臂指使的方法,否则它迟早会伤到你,甚至影响到身边的人。”
岳凌渊看着那平滑的切口,心中也是凛然。他闭上眼,不再试图去压制,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去沟通,将自己的意志,那源于血脉的守护信念,如同细流般,缓缓融入那浩瀚而冰冷的剑意海洋中。过程依旧痛苦,如同在刀山剑海中跋涉,但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抗拒似乎减弱了一丝。
就在他们于山林中艰难跋涉的同时,栖凤村内,也并不平静。
陈启明站在临时营地的了望台上,远远望着村后那片被淡淡红雾笼罩的山林,眼神闪烁。岳凌渊离开已经数日,村内的防御看似依旧严密,由岳镇寰统筹,岳惊鸿训练护卫队,一切井井有条。
但他安插的暗哨回报,村中气氛隐隐有些焦躁,尤其是岳擎天,时常独自一人站在天门关上眺望远方。那位历史教授顾知远,则整日埋首于岳经纶提供的古籍中,偶尔会与岳经纶激烈讨论些什么。
“岳凌渊不在,岳峥已死…这是最好的机会。”陈启明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敲打着木质栏杆,“影狐那边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回,但不能再等了。”
他转身走下了望台,对副官吩咐道:“去,以协商共同防御、应对可能再次爆发的兽潮为名,请岳村长和那位顾教授过来一叙。记住,态度要客气。”
他打算试探一下岳擎天的底线,同时,也想从顾知远这个“外人”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秘境和五行镇物的信息。若能趁机挑拨离间,或者找到村庄防御的破绽,那便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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